的藍寶石和青玉,王冠下,反射著青銅色的短發在隨著風飄動,鬢邊已有了幾縷銀絲。胯下騎著產自南德意誌的高大駿馬。
這個人正前往阿爾卑斯以北的山麓。德意誌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生命已近終點,正在等待著他,與他作最後的告別。
二十二年過去了。勃艮第王國已不複存在。它昔日的位置被並入德意誌的版圖。
帕維亞被焚毀,羅馬和倫巴第終於低下頭,臣服於德意誌。
洛林收回了自己領土,與士瓦本保持著亦敵亦友的平衡。新興的北方貴族正以咄咄逼人的姿態威脅著布隆施霍芬家族,可對士瓦本伯爵來說,這不過是新的挑戰而已,他需要這樣的刺激。他與洛林公爵互相都不喜歡對方,但他們之間聯盟的壽命卻是世所罕見的。
烏雲在緩緩地移動,陽光也飄忽不定。頭上的金冠時而輝煌耀眼,時而又灰暗如鐵。
許多年以來,頭戴金冠的這個人,他一直沉浸在藤蔓一樣牽絆,纏繞,微妙複雜,沒有盡頭的政務中,猶如隱修的僧侶,內心不再有一絲擾動。
他的苦修得到了酬報,榮耀而又豐厚。
世界已經改變,曾經刻骨的一切也似乎被時光一點一點帶走了,衝蝕淨盡了。時光,永遠是天地間最宏大的力量。
可走在這群山之中,那枯井一般的心忽然驚起一陣悸動。
一點歡樂,一點溫熱,而更為深致的卻是一種淒慘的情感。
他冰藍的雙眼久久地凝視著前方,一眨不眨地望著前麵那重重疊疊的深綠山穀。
他一言不發,周圍的騎士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常常如此,即使整天都不說一句話,也極為尋常。
他們不知道,也看不到。他們的主公雙眼所看到的,早已穿越了這些巨岩罅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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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可容納數千人的大比武場,比武場正中橫穿過一道用樹樁築成的堅固的隔欄,地麵鋪著雪白的細砂。
每一位比武的騎士都來自名門高府,盔甲上雕刻著家族的紋章,身下的駿馬披著繡紋章的阿拉伯細絨毛毯。金色的,銀色的,藍色的,嶄新的精致盔甲在驕陽下放射著燦爛的光芒。
在耀眼的陽光之中,比武場四周卻是一片凝滯的白色濃霧。
在空曠的比武場中,這些高貴的騎士手執長矛,向自己所希冀的對手挑戰。他們騎著駿馬,站在長長的隔欄兩邊,靜靜地對峙。隨著比武的號令,他們策馬迎麵疾馳,手中的長矛筆直地對著對手。在交錯的霎那,長矛迅即刺出。
他們象幽靈一樣無聲無息地來來回回,時而靜立不動,時而急馳化作一陣輕煙般飄渺的形影。
間或迸發出一聲激昂的呐喊,隻片刻就中斷。
這場大比武已進入中後階段,騎士的武功已漸漸分出高下。在比武場兩側華蓋下的國王和公爵們端坐在王椅上,觀看著比賽。最終的勝利者將得到德意誌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獎賞。
一位騎士,他從濃霧中悄然走出,出現在比武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