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蘇河一輩子都沒這麼後悔過,為了善味堂的一隻鴨腿,愣是被人追了四條街。
當上帝為你關掉一扇窗,總會為你打開另一扇門。這句話蘇河在心裏默念了十七遍之後扭頭對著追他的幾個大漢狂吼,“他媽的...你...你們是第一天來風和啊?老子...是風和的流氓...流氓...流氓懂不懂啊?你們和個流氓...較真...啊...不嫌丟人啊?!”
基本上,要不是因為跑的很費勁,他的吼聲會更符合他流氓的職業。
“他媽的,等老子有錢了...老子...老子...就買下整個善味堂...啊,這個不符合流氓的稱號...”蘇河嘴裏碎碎念,跑的更快,硬是要將那些大漢甩開。
早知道就不要往偏僻的地兒跑了,衝到人群裏麵還有人給做掩護...啊啊,鬼知道那些人那麼有毅力啊,一個鴨腿啊,至於麼?
迅速轉過一個街道,往風和鎮最熱鬧的東門街跑去。當穿過第二條街道時,離東門街還有三個轉角街道的距離,蘇河忍不住扭頭往後看,拐出來的那個街角連個鬼影都沒。
啊哈,他是誰?蘇河啊~
蘇河是誰啊?蘇河是風和一混混啊——
你們以為混混是當假的啊?混混是一門藝術!
蘇河忍不住嘴角微揚,他笑的時候,仿佛眉眼都會微笑似的,整個人如沐春風,給他那張髒黑、呆板的臉平添一份柔和。
似是感到前麵有一團陰影籠罩過來,蘇河立馬回過頭,然後——
“唔——”硬生生的撞到某個人懷裏。
因為衝擊力,蘇河整個人往後倒,愣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爺!”
周圍有些吵吵鬧鬧,蘇河一下子聽不清楚聲音。因為跑了太長時間,心髒像是被誰揪住,隱隱泛疼。兩腿也是酸軟無力,耳邊幾乎聽不見周圍的聲響,隻有自己大口大口喘熄的聲音和心髒強而有力的砰砰聲。
“我操——”暗罵一聲,那些小說都是怎麼寫的啊?這個時候不是對方應該以一種優雅而迅雷般的速度接住他的麼?怨恨似的抬頭狠瞪了對方一眼。
即使逆光,本能眯著眼的蘇河也能清晰的知道,對方是個小山高的男人。
還沒等他仔細再品味品味,小山一樣高的男人邁開長腿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僅僅這樣一個被電影和電視劇廣泛應用的常規動作,讓本來就超負荷的心髒像是開了馬達一般狂跳起來。
周圍沒有聲音,眼裏看不見其他人,腦袋一瞬間仿佛被格式化一樣,空白。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蘇河慢慢回頭。啪——
神經斷掉的聲音。
“好像...撞了...了不得的人呐...”自言自語似的看著一群人走遠。
是的,一群人。
小山高一樣的男人,和身邊四五個隨從樣的“一群人”!
慢慢從地上爬起,拍拍已經髒的看不出顏色的儒衫。是的,儒衫!這件衣服是有點故事性的。
風和鎮作為岩荒大陸四不管地帶,基本上很難找出來個科考的儒生。但是,沒有儒生不代表沒有儒衫~這件衣服是阿婆做好的棉袍壯烈“犧牲”後,他自發自動的出去“流氓”來的。
“流氓”的過程繁複複雜,這裏就省略了,總而言之,這件儒衫就被他這個
風和第一流氓招搖了二個月。
“啊——”破空的尖叫就這樣沒由來的爆發了。
倒地時本能的兩手撐住地,導致蘇河的兩個手掌擦破了皮,有些厲害的甚至慢慢從細小的血絲流成“血河”,就是這條“河”在他儒衫上被他隨意的拍出了點顏色。
按道理說,他這麼髒的已經分辨不出顏色的衣服,沾上點血跡也“無傷大雅”,他卻像是吃了一坨屎一樣放聲尖叫。這說明,這件儒衫在他眼裏,還有炫耀的資本。
蘇河攤手,手掌上慘不忍睹,低頭看看膝蓋處那幾處詭異的顏色,臉色一陣白一陣青。
這樣瞅了幾個世紀,他慢慢挪出步子,“好像應該...洗洗了吧?...啊?洗洗?”
既然甩開了那些“窮凶極惡”的大漢,這身“炫耀品”也出了點瑕疵,蘇河幹脆慢慢掉頭往河神廟的方向走去。
***
蘇河作為一個流氓,基本上沒有很大的過人之處,除了他特別的不怕痛。
他天生好像對“痛”這個字反應遲鈍,按照半年前去世的阿婆說法,蘇河的一切,都是帶有故事性質的。
故事的源頭自然是在風和鎮,它原先不叫風和鎮,而叫饒城。它離岩荒大陸源遠流長的天問河僅數百裏地之隔,它的西北方向就是岩荒第一山脈群倉羅。
一般情況下,這種環山環水的自然環境,就算不是人文誌士出山的地方,也不會匱乏旅遊資源。然而,饒城每年的春末夏初之際,天問河都可能因為水位暴漲而上演一次“水淹饒城”;倉羅山脈群奇峰險峻,山腰以上,除了猴子能在那稱王稱霸,基本上不存在有人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