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再看下去。這片天空,明明雲雀以前也看過,他會仰著頭閉著眼,一臉的愜意,任由風吹散他的發絲。

那位年輕的首領站在最前邊,閉著眼,好像是在回憶那些點點滴滴。

淚水從眼角滑落,他仰著頭,似乎是想要把眼淚給逼回去。

情深不壽,一往情深。他的愛到底有多深,我似乎能夠理解他,但似乎又不能理解。做不了什麼,我隻能呆呆的看著那棺木。

我不願意相信那就是雲雀的墓,我不願意相信雲雀就這麼死了。可他們告訴我,雲雀的確死了。

死了……

死了……

這兩個字就好像針紮入了我的心裏,就算拔出來,也再也改變不了心上的那個窟窿。少了的,就再也回不來了。

那天從隼人嘴裏,我得知了希瓦家族不管是繼承人還是現任的首領,都是瘋子。這次的事件,根本就是一個遊戲,首領交給繼承人的一個遊戲。

而我們,不過是棋子。

真他媽的可笑,就因為這麼一場遊戲,就讓雲雀送了命?!該死!

本想著去給雲雀報仇,但沒有想到希瓦家族在三天後被全滅——由沢田綱吉帶著一群人毀了這個有著百年曆史的黑手黨家族,除了逃走的莫爾斯外,沒有剩下一個人。

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殘忍的,我不知道,似乎是隱藏在他身體裏的暴力因子,那原本應該是死火山,卻由於這次的事件而徹底的爆發了出來,

有了黑手黨教父的模樣和氣勢,卻少了人情,那冷淡的眼神,始終讓我覺得難受。

我知道他恨我,我知道,可我做不了什麼。雲雀的針球體原本是可以裝下兩個人的,明明我和他都是可以逃過的,可是……

“嗬,裏邊的空氣隻能支撐一個人半個小時,兩個人卻隻能支撐十五分鍾,而我們趕來需要三十多分鍾,所以他才犧牲了自己,就為了換你一命。如果不是你,恭彌肯定能夠活下來,山本,你還太差,累贅。”沢田綱吉冷笑著這麼說。

這樣帶刺的話不知道聽過多少次,心髒麻木,但聽到那個“犧牲自己”的時候,麻木的心髒又針紮般的疼了起來。

全是因為我。

如果不是我……

如果沒有我……

自那天葬禮之後我就一直呆在家裏沒有出過門,隻有在黑暗的房間裏,那帶刺的話、帶刺的眼神才會消失,全都淹沒在了這片黑暗中。

也隻有在黑暗中,我才能夠夢到雲雀。從小時候的場景到長大時候的場景,之前的相處,被毆打,被鄙視,被嘲笑,最後畫麵停留在了那最後一眼的背影上。那樣的訣別,那樣的挺立的背影上。

每次夢到那裏的時候,沢田綱吉的聲音就會響起:“如果不是你,恭彌肯定能夠活下來……”

“所以他才犧牲了自己,就為了換你一命……”

一遍一遍循環,一遍一遍的擾亂我的夢,一遍一遍的最終成了夢魘。糾纏著我,使我淪亡。

誰要你犧牲自己啊,誰要你換我一命啊!!雲雀恭彌你混蛋,你這個混蛋!

大概隼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把我從房間裏揪出來狠狠的揍了一頓。一拳一拳,打在臉上、身上,疼痛感已經很小了——心髒都麻木了,那還會疼嗎?

“你他媽有本事就一輩子呆在那裏死氣沉沉的房間裏,有本事就一輩子也他媽的不要說話!反正以後老子見你這樣一次就揍你一次,直到把你打醒!”隼人撂下話就摔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