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紫薇和海子便責怪山環環莽撞行事,這樣會害了自己,更會連累別人。你還是聽聽閻兄弟的吧,抓把黃土又不是難事,雲龍也來勸他。知道自己錯了的山環環隻好低頭抓了一把土,預備著上了浮橋後再丟給池坑裏的鬼魂們吃。
一切準備停當,閻不淨先撒了一把泥土入池坑,然後再踏腳上浮橋。那些屎泥浸身的鬼魂們便爭著去搶吃的去了,同時有一部分新加入他們行列的新鬼,便立在屎泥裏,用肩膀架著浮木橋,讓雲龍他們過去。
這用鬼的肩膀搭架起來的木浮橋,彎彎曲曲,不近不遠。五顏六色的屎泥,象攪和了的泥巴畫,如果不是閻不淨的介紹,他們誰也不會想,這些花花綠綠的泥巴,原來都是這些陷入池坑的鬼魂們自己屙出來的大便。
邊走邊撒,相安無事。當他們終於走過了屎泥坑,踏入了一座茅草房時,這茅草房之內的慘叫卻更讓玉紫薇姑娘嚇得倒退了數步。
那是什麼樣的慘叫呢?且看那一架架巨大的石磨上,一個大力鬼魂正把一個小矮胖鬼放進石磨的槽裏,然後轉動石磨,小矮胖鬼的身軀一下子就被磨成了血肉模糊的肉槳,同時伴隨著小矮胖鬼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令人聽了毛骨悚然,全身抖索。
這是卞城王每日六餐的主食。閻不淨邊用手掩住眼睛,邊介紹說,磨出來的肉槳收起來放到一個蒸籠裏,製成鬼肉饅頭,然後分別送給那些守殿的鬼兵鬼將們吃,而卞城王隻吃最好吃的琵琶肉。
真是慘不忍睹!慘不忍睹!雲龍不忍再看,催著閻不淨加快了腳步。他們離開了磨鬼的茅草房,卻又來到了另一個行刑地,隻見一個女鬼雙手拿著一把巨大的鉗子,把幾個小鬼的嘴巴鉗住,再用粗麻繩把他們的手腳捆在一根木樁上,然後用一把雪亮的挖刀,一個一個地把他們的腎髒挖出來晾幹,並在挖出腎髒之後,抓一把蝗蟲丟進那些被挖了腎髒的空穴裏,就讓那些蝗蟲在他們的空穴裏安營紮寨,繁養生息。
“閻兄,還有沒有別的路走,咱們實在看不下去了,還是繞過去吧。”雲龍不得不提出了疑問。
“沒有了,要想見到卞城王,唯此路一條,閻不淨說,可是這些現象,在陰間是非常常見的,雲龍兄難道也害怕了,這些被行刑的鬼魂都是罪孽深重的鬼魂,你們用不得可憐他們,到了十八層地獄,那裏的役刑更加恐怖驚悚,到了那個時侯,你們不看也不行了,因為整個地獄都是如此。”
“可是,你看,那些行刑的老婦女,她們麵呈凶相,眼露凶光,還時不時地發出一兩聲奸笑,這可比行刑可怕極了。白海子揮舞著手中的冰魂劍,想嚇唬嚇唬她們,誰知她們一點反應也沒有。”
“你嚇不倒她們的,白兄弟,她們都是些魂魄,早就沒有了膽囊和心髒。”
“那我們快點離開啊。”玉紫薇催促道。“這麼可怕的地方,還看它什麼?”
“即然都看見了,就再也揮不去了。”山環環遭此剛才一卻,好久才說上一句,可又不知說什麼好,說了半句又把餘下的話咽回到了肚子裏。
“他們在做什麼?”雲龍問。
隻見不遠處,幾個鬼魂同時捧著一根石柱,象打土坯一樣正在那裏錘打,而下麵卻是一口大石槽。看起來那些鬼魂非常地賣力,額頭上全是汗珠,赤身祼體的,肌肉一塊一塊地緊張地收縮著。
“哦,你是問他們嗎?”閻不淨告訴雲龍。“他們是在打肉槳,即把送來的琵琶肉再重打數遍,數遍之後,才會送到後麵的桑火上去烘烤,烤熟了再呈給卞城王吃。”
“不看了,不看了,這個卞城王,看來也不是一個什麼好東西。”玉紫薇緊緊抱著小狐兔,生怕那些凶神惡煞的鬼魂們搶去了。而小狐兔呢,其實它一點恐懼的心理作用也沒有,這一切的一切,在聚妖山上,它早就習以為常了。
隨著向卞城王殿的深入,他們加快了腳步。就在他們離開那石槽不久,他們又來到了一片景象非常繁忙的工廠。在工廠裏,許許多多的鬼魂都在製作一麵一麵巨大的人皮鼓,有些鬼魂把人皮鼓做好了之後,就在旁邊擂了起來,鼓聲低揚高吭,驚魂失魄。
也有一些鬼魂們,在那裏把火鐵絲刺進自己的喉嚨,象是玩遊戲,又象是在自殺身亡。
閻不淨沒有說話,雲龍他們也就不再追問,一行人走得更快了。
突然,一個巨大的天然糞坑擋住了他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