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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節是四班的課,我把外套搭在小房東的肩上,拿了教案自己出發了。

一切如常地結束了整堂課,沒有學生來問問題,我便直接離開了教室,某個答應要聽話的實習老師卻從頭到尾沒出現,看來今晚要給他好好上一課了。

路過教學樓邊的小噴水池雕像時,卻看見我家小房東正圍著池子慢悠悠地逛著,獨自一人,風吹得頭發都揚起來,這種天氣自己來散步,如今才發現我居然認識了個這麼個性的孩子。

看起來一時半會兒小孩兒也沒有停止圓周運動的意思,我隻好扣緊襯衫頂著風走過去。

元老師終於在轉回身的時候發現了我,小跑幾步湊過來,遞還了我的外套,開口說話時聲音被風吹散了許多:“我本來想給你送過去的,結果轉過點兒了。”小房東很有天賦,總是把莫名其妙的理由說得一本正經。

雖然在外麵沒說幾個字,但進了辦公室後,我還是覺得自己仿佛吃了一嘴的沙子,正漱口的時候,小孩兒裝模作樣地翻開了我的教案,頗為用功似的對照著教科書,堅決不轉頭看我。我暗自好笑,這會兒才來爭取寬大處理是不是晚了些。

“寒風中散步的感覺很舒服吧,元忻?”就算你不提,某些問題是永遠逃避不掉的,一起住了這麼多年,居然連這點兒覺悟都沒有。

小房東翻書的動作頓了下,抬起腦袋一臉無辜地回道:“老師,我就是想回憶下高中生活。那個小噴水池,我每天都要和小澈他們一起去逛的,有一次瑛仔還差點兒掉進去……”

好吧,算你這個理由冠冕堂皇了。我順著小孩兒的思路轉移話題道:“那兩個崽子這幾年也不和我聯係了,都忙著做什麼呢?”

提到自己的鐵哥們兒,元忻小老師明顯很興奮,眼眸都帶著笑意:“他們倆啊,都去他哥那邊了,學的是法律,聚會的時候老是嚷著什麼都沒學到,被騙錢了。我就安慰他們,都一樣……呃,總之就是那樣。”小孩兒明顯是反應到自己說溜了嘴,默默地扯過我的書擋住臉,大抵是在期許我沒聽清楚。

話說到這裏,我也不由得想起當年那個班的學生,雖然不是我直接授課的,但熟識的也不少,尤其是那兩個佟氏崽子,老是扯著元忻到我的辦公室蹭空調。都說人上了年紀才總是回憶,那我是不是老的太快了。

收起放在過去的思緒,走過去拍拍小孩兒的肩:“晚飯後咱們聊聊你學的這門專業吧,就算是為了讓你順利完成實習任務。”

小房東愕然地把我的書掉在地上了,抿抿嘴道:“可是,實習老師不包括考試這一項吧,你不要搞特殊化好不好?”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耍賴。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也不好再強迫某人,隻能做出“退讓”:“那好吧,咱們就公事公辦,把你的實習鑒定書放在我這兒,回頭我按照你的表現詳細填寫。”

小孩兒卻馬上反悔了,乖乖地把我的書拾起來放好,道:“老師,你要考什麼?劃個範圍啊,有重點嗎?非重點也行。”

教慣了高中生,就是不太習慣大學生的思維。我努力忍笑道:“有,咱們探討下古代的刑罰如何?”

小房東馬上倒吸口氣,愈發委屈了:“那是小澈和瑛仔他們學的,不歸我研究,真的!”

為了表示自己的憤慨之情,小孩兒在晚飯的時候破天荒地挑食了,方式還是不肯吃主食,非要喝啤酒。我善意地問候道:“喲,元忻,長脾氣了啊?”元某人就默默地把易拉罐都送回去了。唉,你這又是何苦,我不過隨便問問而已,承認長了脾氣和酒量不就結了。

在飯後的考核中,我發覺小孩兒愈發地天真可愛了,心理年齡應該比高中的時候低了不少。比如問到“不遵教令,怠工失信”之類的問題,小孩兒給出的答案一律是“啊?這個應該不會被處罰吧,或者批評教育……”

當提到刑罰種類時,小房東表示,自己隻知道殺頭,流放,坐牢或者批評教育。堅決不承認自己看過公堂審訊之類的影視劇,表示自己在這方麵的常識上屬於空白。

實在是看不下去某個小孩兒漏洞百出的戲劇化表演,我無奈地道:“元忻,家裏的那把戒尺我帶回老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