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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家房客

作者:逆風莫相摧

我叫元忻,不是圓心。

這個故事有著一個無比俗爛的開頭,我想了又想,也沒辦法讓它超凡些,所以,我隻能長話短說,減輕讀者們的痛苦。

事情是這樣的,和廣大莘莘學子們一樣,我經曆了中考,又和少部分不走運的學子一樣,被重點高中拒之門外,再和更少部分的學子一樣,拿了一筆共建費,來到這所學校。非要說出點兒與眾不同的地方,我是自己住的,理由是這所房子離學校近。其實說獨居也不對,雖然不和父母住一起,我還是有個房客做伴的,嗯,你們該猜到了,他不是別人,恰巧是我的老師,何苦皺眉呢,都說了這是個俗爛的故事。

其實我從小對園丁們就沒什麼好感,如果他事先表明身份,我是不會租給他的,可是他隱瞞了,好吧,按照他的說法是,由於我的疏忽,我沒有問,所以他就正大光明地隻字未提,直到軍訓結束,第一節曆史課時,我才晴天霹靂。

我沒有辦法堅持不懈地在一個話題上進行到底,這個壞習慣給我寫文敘事造成了巨大的困難,很多聽我說話的人都想拿西瓜皮丟我。為了不被排擠,我也沒敢大肆宣揚某房客的身份,知情人士有兩隻,都是我的死黨,因為佟瑜瑛這個卷毛非要來我家打遊戲,正好遇上回家的某人,卷毛崽子一臉詫異地眨巴著眼睛,招呼道:“哎?老師,來家訪啊?怎,怎麼還自己帶菜來……”

為了滅口,事後我免費提供了一個月的點卡。

讓我想想,我記得,敘事的話,應該先介紹下人物。關於我,剛剛已經說過了。再來說說我家的房客,普普通通的青年教師一枚,名字也不太好記,李穆延。我私下問過,是因為父親姓李,母親姓穆……好吧,我知道的太多了。

我父母來探視時,對我的現狀表示非常滿意,還逼著我喚某人為小延哥,其實我覺得叫李子不是更親近,當然隻限於想想,作為米蟲,我不應該讓糧主那麼操心。

小延子人其實不錯,在他不端出為人師表的架子時,是個非常好相處的房客,大部分時間,洗衣做飯,打掃房間也毫無怨言,我下載東西霸占網速,他也不會來砸門,嗯,總之,比我有涵養得多。

但事事都有例外的時候,兔子急了會咬人,小延子急了,唔,會打人。

學期近半,小延子突發奇想要收練習冊檢查,小延子的脾氣我是知道的,如果他收了,他就真的會一本一本,一頁一頁地看,我想我就是異化成章魚,也沒辦法在本周之內搞定我那本空了N道主觀題的練習冊了,雖然死黨佟星澈的練習冊在我的手裏,可是我連抄作業的時間也沒有了,更何況我的裝備快要過期了,如果我不堅持掛機的話,我的據點就沒有了。(好吧,我知道我沒必要解釋這麼多,我隻是想說,我真的很無辜。)

我之前可能沒說過,李穆彥是個心眼兒很壞的人,他會布置那種用精確到月的單位量來編製某個朝代的大事表這種變態作業,以至於我到網上去搜,都百度不到。我交不出,他還會用那把破尺子嚇唬我。

為了避免悲劇重演,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刻,我潛入小延子的房間,把我和瑛仔難以過關的練習冊挪到了檢查完畢的隊伍中,然後長籲口氣,若無其事地溜回房間,繼續做作業。沒想到當晚就東窗事發了,我真的不適合做間諜,我居然把我們倆的本子放在已閱完畢的前兩本的位置上了,簡直和送到小延子眼皮底下差不多。

小延子揍人的時候,在我看來實在是很凶惡,全然拋棄了平日裏偽裝起來的儒雅外殼,尺子是一下一下極其有節奏的由下而上地抽,打過之後一道道尺痕交相呼應,每次周五晚上結賬的時候,我都很想離家出走,我覺得,我這個房東做得很窩囊。

今天不是周五,為了不影響明天上課,小延子不會在今晚動手,但我被勒令補作業,一旦偷懶,罪惡的尺子就會在我手指上敲敲,力道不大,但威脅的意味是很明顯的,我瞥了眼坐在桌子上備課的某人,哪有半點兒為人師表的模樣。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悠悠逛逛,又到周五,我還是沒有補完練習冊,各科老師都天女散花似的布置卷子,小延子還算識趣的寬限我到下個月,但每周五晚都要算賬,直到跟上進度,實乃腹黑中的極品。

在這個難熬的日子裏,我在曆史課上,見到小延子,和椅子接觸的部位就抽搐了下,心裏一陣淒涼,看看,都被嚇出毛病了。小延子在課堂上一如既往地正式,西褲陪襯衫,當然不至於到係領帶的地步,袖子會挽兩折,避免蹭到粉筆灰,還禮的時候會鞠躬三十度,直起身後會推推眼鏡,謙和地笑笑,開場白是:“我們開始吧。”接下來就是課前板書默寫。

每每我坐在這裏,都會覺得他和家裏那個坐在桌子上,晃著腿備課的家夥不是同一個人,日日如此,都不會精神分裂嗎?我托著腮,暫時忘卻了自己傍晚時分要遭受的悲慘待遇,全心全意地神遊了。以至於忘記在李老師找同學上前默寫的時候低下頭,等我緩過神來,就發現小延子頗為和善地看著我,還把粉筆塞到我手裏,笑道:“元忻,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