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這些雪花,詹姆斯的衣服才不至於燒起來。
車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或者說,來者,究竟是什麼怪物?
推拉門開始結冰,先是門把手的鋁合金部分,接著著門上的防彈玻璃也都蓋滿了白霜。
門,忽然被拉開,就在那一刻,防彈玻璃突然被凍裂,紛紛從門上“乒鈴乓啷“的摔在地上。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新郎禮服,胸前還別著一朵鮮豔的紅玫瑰。
又是一記炸雷!
詹姆斯永遠也不會忘記那頭旁克加斜劉海的頭發。
“馮曉君!“
四周開始呼呼地升騰起熱氣。
窗玻璃上出現了裂痕,馮曉軍每走進一步,玻璃上的裂痕便越來越密集,水蒸氣“哧哧“地往外迸射。
空中出現了藍色的電弧,並發出刺耳的“劈啪“聲,詹姆斯能清晰地看見那閃亮的電弧不斷地在車廂四周翻滾。
他們兩人的頭發開始漸漸地豎起來,像刺蝟的硬刺般,如果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四周繞著他們飛來飛去的黑色鐵渣子他們之間產生了一股磁場。
整輛行刑車都開始不安地抖動著,像發生了三四級的地震般。
他們目不轉睛地盯著彼此,誰也沒動,誰也沒有說話。
許久,許久……
馮曉軍打破了死寂,說:“我今日結婚,同愛,麗,絲!”
詹姆斯一動不動地盯著馮曉君胸前的那朵紅玫瑰……
他氣得不得不彎下腰,半蹲著身體,而身體也在劇烈地發著抖,體溫在迅速上升,皮膚變得像燒紅的木炭般通紅,身上的囚服被燙得冒出黑煙,而燃點較低的頭發,竟然騰起了火舌,一股燒焦羽毛的氣味在車廂裏漫延。
詹姆斯看著地板上,那被燒掉了一半,卻仍帶著血紅淚跡的頭紗,一字一句地說:“你,同,誰,結,婚!“
馮曉君滿臉不在乎地斜視著他,說:“愛麗絲簡,大舅!“
“操你蝦!”詹姆斯大罵一聲,像一團火焰般,朝馮曉君轟了過去。
就在他們肢體接觸的那一瞬,引發了一記排山倒海似的衝擊波。
詹姆斯能感覺到四周瞬間悶熱的像即將噴發的火山口,接著是一記劇烈的閃光,一片白芒,帶著無數顆璀璨的火星。
整輛行刑車被炸得蕩然無存。
平整的花崗岩地板被炸出了一個漆黑的大坑,並冒出滾滾的濃煙。
一顆燦爛的火球照亮了半邊天空。
詹姆斯被氣浪狠狠拋了出去,他感到自己的身體像被利刃削成一塊又一塊,然後又用針線勉強縫了回來,他的身體真是不忍直視,血肉模糊,就連頭皮都燒焦了,腦袋看上去仿佛縮小了一圈,身上的衣服更是被炸得所剩無幾,幸運的是襠部還掛著塊漆黑的破布。
他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
他感覺到身旁圍著許多人。
這些人是誰,是圍觀的群眾嗎?
等等,他們是蹲著,不,是跪著的,全都穿著清一色橙色的囚服,戴著後背式手銬,臉色像死人一樣蒼白。
這是怎麼回事,愛麗絲呢,她在哪,這些人是囚犯嗎,怎麼會聚在這裏?
“艾兒”他大喊著愛麗絲的乳名,並努力地活動身體。
這裏的囚犯非常多,幾乎占領了整個萬民廣場,詹姆斯此時就躺在囚犯隊伍的中央。
忽然,詹姆斯的身後傳來“一聲”槍聲,槍聲是重疊起來的,像是開了一記大炮。
人群頓時一陣悚然,一些刺耳的尖叫也隨著槍響傳出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槍決?
有人在哭!
是一位戴著眼鏡的女囚犯,很年輕,23歲左右的樣子,她就跪在詹姆斯的右手邊,身下還傳來一股味,大概是嚇得尿了出來。
她的牙齒在不停地發顫,並喃喃自語:“不不不不不不,是,我不,不是,我都沒,資格證,我,幫朋友看了節自習課……”
她突然看向詹姆斯,那眼神就像久經饑餓折磨的乞丐突然發現食物般的癲狂。
“救我”她哭著把腦袋磕在地上,哀求道,“王子,快救我!”
她的求救聲引起了周圍死囚們的注意,千萬雙眼睛看向詹姆斯。
“那個……那姓馮的,說我們跟‘三大’有關,我們是第十批,三天前到現在,他的獨裁軍,‘比’,斃了三萬……您看看這地板,一灘又一灘血,我看連草酸水都洗不掉。”
他們紛紛向詹姆斯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