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蘊桃求了她娘許久,才得來這出遠門的機會,雖說是帶著任務出來的,她還是很歡喜的。
雖說她是幻修者,幻修者修習,本該名山大川小街小巷各處瀏覽,偏生她有一個好不厲害的娘,她的觀天下以及觀物入微,全是在她娘造的幻境中練的,好不憋屈。
她娘給她的任務很簡單,隻是到雲安找司南荏妹妹,而後將她帶回宜城,雖簡單,卻限製了她的外出路線,偏生她娘養了幾隻好鳥,幽怨的瞧了眼一直跟著她的灰鴿,無奈搖頭,她可不敢惹她娘養的鳥。
雲安城她頭一回來,本想好好遊玩一番,再去尋師妹,那知這雲安城的街道錯綜複雜,沒走幾步就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這怎麼玩兒,幹脆直接去找司南荏,讓她帶著自己玩好了。
以前她聽司南荏說過,司南荏這丫頭可是雲安城的名人,雲安城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樣一來找她就無比簡單了。
雲安府的喜事帶著雲安城的百姓熱鬧了兩天,現下又恢複了一樣的安逸景象,又值正午時分,街道小巷人影稀少。時蘊桃擦掉鼻尖上趴著的兩顆汗珠,雙眸提溜一轉瞧向一旁逗貓的孩童。
一個帶帽小孩用餘光瞧了她好一會,見她一直盯著他們,也不上前,隻勾唇憨笑,便朝她喊到:“喂,姐姐,你瞧著我們幹嘛?”
“叫誰姐姐呢!”她徑直走過去,“逗貓呢?”
“逗貓?還沒到逗貓的時候呢,我們在辯論這到底是誰家的貓。”穿粗布衣裳的小孩語氣幽怨,說著還側過腦袋瞧了她一眼。
時蘊桃心裏“誒”了一聲,想著遇見好玩兒的事兒了,便在心裏原諒了他們叫自己姐姐的罪過。她清了清嗓子,道:“我來幫你們辨,所能讓你們信服,你們便替我找個人,可行?”
“好,旁觀者清,就讓你來給我們做個裁斷。”衣著華貴的小孩伸手指著她。
戴帽小孩斜眼覷著她,道:“這是我家貓生的崽崽,肯定就是我家的呀。”
“烏鴉每晚都在我家睡覺,該是我家的。”穿粗布衣衫的小孩猛地站起身,時蘊桃本覺得氣勢洶洶,哪知他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烏鴉和她娘餐餐食我家糧,自然是我家的。”錦衣小孩語氣霸道。
“烏鴉,這貓的名字?”時蘊桃覺得他們起名未免太過隨意,怎能因這貓通體發黑,就叫人家烏鴉呢。
穿粗布衣服笑著抓了抓頭發,有些害羞,道:“是的,我取的。”
“都是他運氣好,烏鴉剛會爬的時候,我們三人為它取好了名字,當時為了到底用誰的名字還鬧了許久,最後決定讓它自己選,誰知道這小家夥是個沒眼光的,竟爬到了寫烏鴉的紙上,可惜了我想了幾日才想出來的玄鐵?”富家小孩幽怨的瞧了一眼烏鴉。
時蘊桃聽後努力憋笑,玄鐵?還不如烏鴉呢。不過她現在好奇的是:“你呢,你取的名字是什麼?”
戴帽小孩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踹了踹腳邊的石子,道:“墨染。”
時蘊桃聽到“墨染”二字,又見到他有些小驕傲的表情,終於忍俊不禁,得,這名倒像在說這貓是用墨染黑的唄。
“你笑什麼?”戴帽小孩雙手叉腰,撇著嘴,眼睛瞪得圓鼓鼓地瞧著她。
“沒有沒有,隻是覺得你人小小,還挺有文采的,就突然很想知道你們的名字。”
“洪先,代茂,肖勾勾。”穿粗布衣服的小孩說到自己名字時,聲音淺淺。
“肖勾勾是個好名字,聽來便會覺得你活潑又聽話。”
肖勾勾聽了她的才怯怯的露出點笑。
“你們為何要爭烏鴉是誰家的呢?”她不禁發問。
“肖勾勾家要搬走了,想要帶走烏鴉。”洪先答。
“你們可是好友?”她又問。
三人三顆小腦袋齊刷刷地點著。
“若是好友,肖勾勾搬家,你們是否該送些許物件給他留作紀念?”
洪先和代茂對視一眼,又一了頭。
“物件是死的,烏鴉是活的,而且它自出生起便與你們一起,以後讓他陪在肖勾勾身邊,就像你們倆陪在他身邊一樣,多好,”她走過去摸了摸那兩顆仰著頭瞧她的小腦袋,“而且烏鴉娘是會再生的,那是你們不是又有了嗎,還可以再取你們自己喜歡的名字。”
洪先扣了扣手指,道:“好吧,烏鴉就讓你帶走吧,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