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不在。
要是在的話, 一定會跟她說話的。
她歎了口氣,給李岩兵留了句新年祝福。
手機嗡嗡振動起來,她拿到耳邊,停了一停,沒有立即說話。對方似乎對她的沉默很意外,也暫時沒有開口。
有悠長的呼吸聲傳遞過來,這樣新年的夜裏,這樣特殊的時刻,偏偏又是他,心底忽然就脆弱得不堪一擊。良久,那人終於說:“子言,新年好!”
她調整了一下呼吸,輕聲說:“季哥哥,新年好!”
“在做什麼?是不是耽誤你看春晚了?”
“沒有。”
“砰”,的一聲巨響,窗外繁花大朵大朵華麗地割破天幕,流光萬千,金色四溢。
她抬頭看去,情不自禁地笑道:“好漂亮啊。”
“是煙花嗎?”
“嗯。”
“子言……”
他忽然停頓了好久,子言屏住呼吸輕聲說:“季哥哥,你給你女朋友打過電話了嗎?”
“……哦,”季南琛一怔,模糊地回答她,“….打過了。”
忽然就覺得孤寂泛起,有深深的倦意與喟歎襲上心頭。已經兩天了,虞暉沒有給她打過一個電話。
這場爭執,明顯已經擴大,還有繼續蔓延下去的態勢。
這種局麵發展下去,要麼是曠日持久的冷戰,要麼是一方讓步妥協。
她苦笑一聲,原來她和虞暉之間的信任就隻有這麼一點點,而這種脆弱的信任一旦出現裂痕,再想彌補都會很難彌合如初。
季南琛敏銳地捕捉到了她低低的歎息聲,“發生什麼事了,子言?”
“沒事。”她本能地否認,隻知道絕對不可以把季南琛拖進來。
“……你喜歡煙花是嗎?回頭我陪你放煙花去吧?”他沒有再多問,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暖低沉。
仿佛被大錘重重擊中胸口,心髒在一陣陣抽搐,她用力握緊手機,眼神迷茫地看向窗外夜空中怒放的煙花,腦海中模糊的影像在一幕幕閃現,一滴淚終於掉了下來,“….-好。”
這個新年,其實過得百無聊賴。
大年初三,她還賴在床上抱著捂得發熱的話筒和許馥芯煲著電話粥,手機鈴聲催命般響起來。
“先掛了,我有電話進來了。”她匆匆告別。
許馥芯在那一頭笑,“你的電話真是熱線,準是你男友吧,回頭領來給我好好瞧瞧,我要敲詐他一頓大餐!”
她笑笑,沒有回答。
是個陌生的號碼,有那麼一瞬間,她心跳得異乎尋常的快,等到真的接通,卻是一個熟悉矯俏的聲音, “沈子言,你真的好過分哦!”
她是真的驚喜,忍不住歡呼出來,“公主!”
“是呀是呀,是我。你家電話還真難打啊,一直占線。我又不知道你手機,還是問了季南琛才知道的!”
子言笑起來, “你還記得我呀,去年畢業後就沒你的消息了,聽說你去杭州當神仙去了?”
“喲,這個聽說,是聽誰說呀?不會是季南琛吧?”龔竹一副充滿戲謔的口吻嘻嘻笑道,“有時間沒有,快出來,有人請客。”
站在溜冰場門口,子言上下打量著麵前的兩個人,龔竹笑吟吟地推了她一把,“看什麼,不認識啊?人家可是說認識你的。”
“喲,這個人家又不是啞巴,還要你替他說話啊?”子言瞥了一眼龔竹身邊的人,忍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