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段(2 / 2)

她開始逐字逐句回想林堯這個電話的內容。

很簡短,沒有幾句,因此很容易推敲。他好像什麼也沒有說,好像有些壓抑,她甚至覺得他有些悲傷,可是她不敢深想,好多話都忘了問。

他沒有問她過得怎麼樣,她也沒有問他好不好,她隻關心他回不回來,還一連關心了兩遍。

忽然間,被忽略的一句話跳了出來,“……等我回來再說。”

是回答她的問話吧,回答她連問了兩次的那個問題吧。

有個極細小的聲音在耳邊縈繞,他說他要回來,他說他會回來,雖然他沒有說他是為了什麼而回來,他會在什麼時間回來。可是已經足夠了,這短短的一句話,已經帶給她無數的遐想與幸福。

時至如今,她居然還會有這種感覺。

就算林堯遠隔萬裏重洋,在聖誕節的夜晚給了她一個電話又如何?也許什麼也不代表,隻是她想多了。

剛才喝下去的那口涼水順著喉管一直流淌下去,渾身的肌膚起了大片大片的雞皮疙瘩,好像瞬間清醒了很多。

“哇,沈子言,昨天你好幸福,羨慕死我了!”第二天剛一上班,秦若耶就打趣起來。

幸福,又是這個詞。

她呆了一瞬,很快低下頭去整理東西,“有你說的這麼誇張嗎?”

一封賀卡樣式的信出現在她眼前,秦若耶拿在她麵前晃了晃,“昨天又是玫瑰,又是燭光晚餐,今天一大早又有賀卡,你還不幸福?”

她接過來瞥了一眼,信封上是她曾經很熟悉的字跡,落款寫著內詳。

差不多有好幾年沒有收到這個人的來信了,拆信的時候,手有些不聽使喚的哆嗦。

信套剛一啟封,一張請柬便滑落出來,輕飄飄落到桌麵。

不是信,也不是賀卡,是請柬。

結婚請柬。

裝幀得非常精美,請柬第一麵有個心形的鏤空圖案,鑲嵌了一張婚紗照。

秦若耶湊過來,仔細看這張照片,“哇塞,還真是男才女貌啊。”她好奇的問,“你朋友?”

“不是。”子言看看窗外,淡然回答,“是同學。”

朋友?從來就不是吧。

忽然間便有些想啞然發笑,卻悶悶的堵在心裏,無法紓解。

原來是這樣!

竟然是這樣!

其實是這樣!

林堯要回國,其實隻是因為這件事吧。

她害怕自己會猜中,卻又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已經猜中。

為什麼昨晚的電話裏,她會從那有限的幾句話裏聽出了他隱約的感傷。林堯其實是不是想問,她和蘇筱雪還有沒有聯係?她有沒有接到這份請柬?

蘇筱雪,仿佛沈子言生命中注定不能逾越的千山暮雪,她不用笑語盈盈,一直以那樣翩然的姿態就能佇立在水一方,讓無數人遐想與感傷。雖然子言極度不願承認這個事實,可是卻如此的了然:那個無數人中,包括了林堯。

就像現在,她隻用一張請柬,就能輕易粉碎沈子言僥幸生出來的一切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