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段(3 / 3)

擦肩而過的瞬間,子言忽然瞧見,林堯的嘴唇抿得那樣緊,下唇上極新鮮的一個齒印,還沒有來得及褪去。

心裏微微一疼,腳步也就隨之一滯。

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高興,子言直覺和自己有關。

“沈子言……”他終於開口,然而話音未落,身後便傳來蘇筱雪輕柔婉轉的聲音,“林堯,預賽成績出來了。”⑧⑧

子言眼尖的發現,那件顯眼的外套,依然擱在蘇筱雪的臂彎裏,極自然極愜意。

她眼眶又一熱,遂一低頭,匆匆與林堯擦肩而過。

賽場上的布告欄已經貼出了男子組的預賽成績,林堯隻憑借第一跳的優勢進入了決賽,其餘兩跳居然都是無效成績。

子言恍然,這才是林堯不高興的原因吧,他那麼事事要求完美的一個人,怎麼會受得了這種挫折,她怎麼還會自作多情地以為他的沮喪和自己有什麼關聯呢?沈子言,你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花明柳暗繞天愁(2)女子組的比賽開始前,季南琛氣喘籲籲跑來,塞給她一小瓶碘酒,“聽說你抽筋了,用這個揉揉,發散發散就好了。”

子言奇怪的問:“你怎麼知道我抽筋了?”

季南琛微笑說:“龔竹說的。”

子言“哦”一聲,一定是段希峰告訴她的,“謝了啊,班長大人。”

季南琛故作嚴肅,“身為後勤小組的組長,這是我應該做的。”

“你還說呢,”子言揶揄他,“身為本班領軍人物,居然連一個比賽項目都不報,實在太丟份了。”

季南琛忍笑道:“我的工作都在幕後,光環都是你們的,我多冤啊。”

子言笑著捶他一掌,“你還有理了,不跟你廢話,我要喝水了。”

她還是沒有忍住,借著喝水的功夫,往選手休息的地方看去。林堯坐在台階上,正低著頭脫下一隻釘鞋,稍稍往下一倒,無數細沙便傾泄了出來。

應該是那失敗的兩跳灌進去的沙礫吧。

子言這麼想著,心裏又一緊。

她怔怔的望著林堯,沒有辦法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即使是在察覺他身邊多了一個自己無法媲敵的蘇筱雪之後,她的心神依然不能夠從他身上挪開!她對自己完全無能為力。

當天晚上,溫柔的燈光下,子言寫下一篇日記,林堯的名字塗了又改,改了又塗,最終被縮寫成一個Y。

那一晚她沒有睡好,隻要一閉上眼,就仿佛看見坐在台階上的少年,整張臉隱在背光的陰影裏,陰鬱而孤單。

這個夢,反複做了整晚。

校運會結束後子言總結了一下自己的成績,200米第三,跳遠第四,總體來說還不錯。

當天晚上沒有自習,季南琛的同桌嚷嚷著要為子言慶功,她又拉上了龔竹做伴,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大排檔吃夜宵。

炒田螺熱辣辣出鍋,有白煙一樣的熱氣蒸騰,龔竹挑好了一隻“呲溜”一吸,便辣得不行,眼淚汪汪說,“不得了,太辣了,子言,隻有你敢吃。”

季南琛有些抱歉的說:“事先不知道你不能吃辣。”他走到一邊,小聲跟老板交待了幾句,走回來對龔竹說,“我要他們接下來少放點辣,你要不要喝水?”

子言抿著嘴隻管笑,她瞧著龔竹額前的劉海被風吹得起伏不定,露出嬌豔的臉色,漸而漸的緋紅,連點頭也變得很含蓄。

“季南琛,你好偏心啊,我也要喝水。”她笑嘻嘻地打岔。

季南琛細心地用竹簽剔出田螺肉來放在盤子裏,老半天才回答她:“你要喝水?你還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