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遭路雨煙好一頓數落,她正忙裏忙外的給妹妹收拾回家的行李,而妹妹一早就不見人影。路秋池本來心中煩悶,忍不住抱住溫婉的姊姊歎道,“姊姊,我走了以後,給我寫信,不曉得以後還能不能再見……”

“傻妹子,如何就見不著,我想著給你在京中挑個人家,你偏偏又要急著回去。不如等我再看看,讓你再嫁回來,可好?”路雨煙許久不見妹妹這般孩子氣,不由心中酸澀,眼淚瞬時劈劈啪啪的往下掉。

“我本是散淡的人,京中並不適合我。我不在這裏,你要保重,等孩子大點,你可要回家看我們。”路秋池也難過,姊姊自小疼她,又將分離,眼淚難掩。抬手抹了把眼淚,又惹得路雨煙一陣數落,“總是這樣忘形,帕子在哪裏?”

“可能是忘了係……”路秋池心裏一動,帕子必是在他手上,這人果然是不知廉恥。

此時姚宇祈袖中籠著順來的素白絹帕,正笑得秋風淩亂,他一路急匆匆的跑進姚夫人房中,見到母親,便拜了下去,“求母親成全。”

“可是為那縣丞女兒之事?宇祈,娘都打聽了,這姑娘不錯,接過來與你做妾便是。”姚夫人笑意盎然的說道。

“母親,你說什麼話,我要秋池做妻子,並不納妾。”姚宇祈為母親錯會了自己的意願不快,緊接著又說道,“我知道你們又舀什麼門第觀念來論事,這一次便是不依我,今後我再不娶妻。”

“孽障,你那什麼縣丞之女想都別想,你可知明日進宮所謂何事?”姚老爺從胳臂轉了進來,眉峰緊蹙,異常嚴厲的喝道。

“老爺莫急,宇兒,你還不知,明日天子召見,便是有意指婚與你。你納多少姬妾隨你高興,隻是這正妻的位子斷不可容你胡來。”姚夫人安撫住老爺子,便忙忙勸導兒子。

“你們……”姚宇祈生於官宦之家,自然知曉權臣家中的身不由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他不是不懂,“是誰家的女子?”

“都察院顧學士家的二小姐,這是天大的榮耀,宇兒”,姚夫人擔心的看著兒子道。

“要我同意可以,你們應我一個條件。”姚宇祈冷笑一聲,慢道。

眼看著姚老爺青筋暴露,努力克製,姚夫人趕緊插話道,“好宇兒,你先說,別氣著你父親。”

“我要路家小姐先進門”,姚宇祈神色異乎尋常的平靜,冷然說道,“也是妻的名分。”

“若我不同意呢?”姚老爺陰晴不定的看著獨子,咬牙說道。

“那便準備給姚宇祈收屍罷”,姚宇祈說罷,轉身便走,他還要去找秋池解釋。

“孽障,你給我站住……”姚老爺終於忍不住怒火,順手抄起桌上茶杯朝門邊砸了過去,偏偏未打中宇祈,瓷片茶水反倒汙了一地。

姚宇祈出了門便直往沈府走去,小廝們眼瞅著大少爺悶悶不樂,趕緊上前獻殷勤。姚宇祈正在頭疼怎麼能得見秋池,看到小人們的笑臉格外刺眼,劈頭便罵,“沒用的東西,跟著我作甚。”

“公子今日如何這般煩躁,可是遇見什麼難事,小的們給公子也出出主意?”小廝們平時和姚宇祈隨意慣了,以為又是那個美貌小姐閉門謝客,於是齊齊湊了上來。

“我要見那家小姐,你們可有辦法?”姚宇祈舉頭望天,滿目愁緒。

“公子,小的倒有個門路”,其中一個年齡稍長的少年笑嘻嘻的說道。

“快說,快說”,姚宇祈簡直病急亂求醫,趕緊催促道。

“沈府管家便是小人表舅,我找他托人給沈府小姐捎個信,咱們少爺進不了門,讓他家小姐出來便是。”小廝略顯討好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