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痛苦!
他如今所做的,就隻有去看她一眼,然後把她從心中永遠忘掉。
終於,他看到她了,他把馬勒在岸邊,遠遠眺望著,眼睛裏全都是她 。
遠處的海麵上,漂浮著一葉扁舟。
珞熙穿著一身素衫,靜靜地站在船頭,扮成少年公子的模樣,就像他曾在北鬆書院見到的那般。
天地間忽然下起了雪,純白色的,輕飄飄的,看上去是那麼純淨無染。
就連楚逸容的心中都是雪白的。
她靜靜站在那裏,似乎也看到了他,楚逸容恨不能讓時間停止,讓他多瞧她幾眼,他腦海中浮起她曾經對他說過的話語:“楚逸容,有你這樣的朋友,真好!”
是的,她最後隻是把他當作朋友,而上官鳳瑾也是他的朋友。
他今日這麼做,究竟算是什麼?當他看到珞熙時,心裏就在問自己。
過了一會兒,上官鳳瑾也走了出來,他攙扶著珞熙,兩人一起走向船艙。
“珞熙。”楚逸容忍不住叫了出來,他盡力在控製自己,說話的聲音還是因為激動而顫唞。
她還是進去了,她的身影就在那一刹那,永遠留在他心裏。
楚逸容眼波流向遠方,那船越走越遠,漸漸消失在煙霧裏。
他忽然發覺到他有多麼寂寞,午夜夢回,睜開眼睛的時候,總是看到空蕩蕩的房間,這種孤獨的感覺,他之前從未有過,他喜歡珞熙,原先他並不知曉。
如今後知後覺,方才心痛。
他騎著馬,緩緩向京城走去,雪漸漸下大了。
城郊有個小小的酒樓,本就不大,生意也非常蕭條。
院子裏堆著幾輛用草席蓋著的箱子,草席上也積滿了雪。
被白雪蓋住的瓦片,在夕陽下閃動著淡淡的光,風中帶著酒味的清香,遠處仿佛有人彈奏樂曲。
酒樓前麵的旗子,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楚逸容把馬交給店小二,要了壺酒,慢慢喝著。
他的手腳冰冷,心中更冷,此刻他多麼需要喝杯暖酒,提一提精神。
酒樓不時有穿著皮襖的男子進進出出,門被風吹了開來,他酒喝得並不快,抬眼一看,一個女子的身影在門外站著,兩個男子氣勢洶洶地站在她麵前。
楚逸容怔了怔,立刻一口把酒吞了下去,接著倒了一杯酒。
少女看著眼前兩個漢子,瑟瑟發抖道:“你們追我做什麼?我又沒錢,兩位一定弄錯了?”
那膚色黝黑的男子道:“沒有弄錯,你父親欠了我們很多銀子,說要拿你來抵債。”
少女立刻跪在地上,哀聲求道:“我會想辦法還錢的,求你們寬限幾日?千萬不要把我帶走。”她臉頰滑落了幾滴淚水,更顯得嬌弱無助,楚楚動人。
白臉男子冷笑道:“就憑你?怎麼還錢?”
少女道:“我……我……”
黑臉男子嘿嘿笑道:“這樣好了,你今晚好好伺候我們兩個,這些銀子就可以一筆勾銷。”
他伸手摸向少女的臉頰,少女柔弱的身子立刻向後躲閃,眼睛裏充滿了悲憤和恐懼
忽然旁邊有人道:“你在做什麼?”
兩個男子回頭一看,見楚逸容冷冷向他們走來。
黑臉男子啐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敢管老子的閑事?”
白臉男子見楚逸容腰上掛著刑部的牌子,立刻長身而起,賠笑道:“這位兄台,我們隻是在討賬而已,一切好說,你不要誤會。”
楚逸容道:“她欠了你們多少銀子?”
黑臉男子道:“一百兩銀子。”
楚逸容從懷裏摸出一張銀票,丟在他麵前:“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