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來看視後,開了藥方,留下傷藥,叮囑怎樣使用。

送走太醫後,謝秋容便吩咐人去煎藥,自己拿著傷藥抖著手給那一直昏迷不醒的任公子塗抹了一遍。

做好一切,謝秋容才發現,竟然沒有衣服給他換,而他的衣衫已經成了碎片。謝秋容隻好從自己衣箱裏找出還沒穿過的衣服給他換上。

藥煎好了,謝秋容用湯匙一點點地把藥喂任公子喝下,做這一切他都沒讓其他人插手,不知為了什麼,他在見到這個任公子的相貌以後,便有一種感覺,如果讓其他人知道了,隻怕這宮裏又要掀起血雨腥風了。

打發其他人下去後,謝秋容坐在一旁盯著緊閉的紗帳陷入了深思。

所有玉璃人都知道任家的六公子任芳菲是君上早就定下的君後,而君上對任公子的寵愛也到了聽之任之的地步,隻因為他的心願要遍遊天下美景,君上便放了他去,卻不料一去便不再回頭,回來的隻是一捧骨灰。君上的悲痛所有人都看在了眼裏,雖然沒有正式冊封,卻依然追封為君後風光大葬。世人沒有不羨慕任家這位命短福薄的六公子,雖然生前沒有享受到君後的尊榮,死後卻依然奪了君上的寵愛。

幾年來,就在世人對此事漸漸淡忘時,卻驚聞任家竟然叛國投敵,被君上下旨抄家滅門,一番血洗,任家煙消雲散,君上下旨把抓到的任家家主定下日子淩遲。

那一天,璃都所有人都湧出了家門,奔向法場,要看一看這個叛國投敵的罪人應有的下場。

而那天的變故也讓璃都人多少年後還記憶猶新。

任家家主的囚車一推出,便被圍觀的民眾投擲的東西所掩蓋,叫罵聲響徹雲霄,如果不是禁軍拚命阻擋,隻怕囚車還沒到法場,任家家主便被民眾的怒火焚燒成灰燼。

囚車進了法場,眾人都被隔絕在外,看著任家家主被拉出囚車,正要被綁在刑柱上,忽聽一聲長嘯,那嘯聲震得人站立不穩,倒下了一大片,而架著任家家主的兩個劊子手也跌倒在地,就在眾人忡怔之時,一個灰衣人如神人一般降落在法場,手起劍落,任家家主身上的枷鎖便分崩離析,這時,醒過神來的禁軍們呼叫了起來:“有人劫法場。”

那人抓住任家家主衝著圍上來的禁軍們殺了過去,那一番血戰,讓參加過圍攻僥幸活下來的禁軍們在以後的歲月一想起來仍然色變,難以相信天下竟然會有如此出神入化般的功夫,而使出這般功夫的還是個男子。

就在禁軍們膽寒不敢再上前時,變故陡起,任家家主一手抓住那人手腕,另一隻手拍向那人胸口。那人措不及防,一口鮮血便噴了出去,那人一臉錯愕地抬頭望著任家家主,眾人也被驚呆了。隻見任家家主冷笑著撲向那人,那人一邊退卻一邊厲聲叫道:“你是何人,如何扮作家母?”

任家家主不言,隻一味的狂攻猛打,那人雖然受了傷卻依然勇猛無比,幾個回合便製住了任家家主。那人把劍架到任家家主頸中,喝道:“你們把我母親關到哪裏去了?”

假冒的任家家主嗬嗬冷笑,看著遠處道:“你回頭看吧!”

那人回過頭去,隻見方才圍得水泄不通的禁軍們退了下去,閃出一條道來,迎麵走來的是一個渾身冒著怒火的黃袍女子,正是玉璃一國之君韓瀟,而她身邊被綁之人與自己手中擒拿的假冒任家家主的相貌一般無二。

任家家主看著孤身涉險救來救自己的人悲聲道:“菲兒,你不該來,不該回來!”

任芳菲鬆開了手,跪倒在地,悲呼一聲:“母親,是孩兒害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