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楠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方臉,濃眉大眼,屬於一搭眼就會讓人覺得精神的類型,目前是獨居狀態。隻是嬌娘看見他身上三盞燈,已有兩盞被濃鬱的陰森黑霧所纏繞看不清光亮,頭頂一盞也是風雨飄搖將滅未滅的模樣,故而他看起來也有些單薄疲累,眼圈都是黑的。
嬌娘雙腳落在地麵,鍾嗣薇隨之落地。
嬌娘一點腳步聲都沒出,輕飄飄走到劉楠身邊道:“你好。”
劉楠打了個激靈從沙發上竄了起來,掉頭一看對上一張蒼白女子的臉,宛如隔牆望來的美人蛇。
“你,你是誰?”劉楠手裏的手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他企圖往沙發的另一端挪過去。
嬌娘並未回答他,反而上千撿起了他的手機。
上麵還保留在劉楠和另一個人的通話界麵,劉楠正在極力要求那人對他的保護,甚至說自己沒日沒夜睡不著覺,總覺得工業園區死去的那些人在找他索命。
對方那個人卻鐵石心腸,笑他膽子小做不了大事,又說他的報酬已經付過,劉楠若是想借此威脅他是癡心妄想。
嬌娘嗤笑道:“你還算明白一點,知道作孽多了是要被人索命的。現在夢想成真,是不是又意外又開心?”
劉楠並未回過神來,等他想明白了這個夢想成真說的是什麼意思,整個人都癱軟在了沙發上,隻能靠著身上僅有的力量向後蹭過去,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連聲道:“不,不,我不是——”
他說了兩個字發現這幾個字絲毫不具備說服力,聲淚俱下求饒道:“我知道錯了,我整日整夜的害怕,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還在廟裏給他們超度了……”
嬌娘還未說話,一直在她身邊沒有說話的鍾嗣薇幾步上前一個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劉楠的臉上。她用力過猛,手又小又細,生生在劉楠的臉上打出來四道高高中起的紅印子:“那又怎麼樣,她們再也活不過來了!那是多少個活生生的人命,因為那些東西,火都撲不滅!燒死了那麼多人,是你知錯了就有用的嗎?”
劉楠眼中閃出一道厲色,正好被嬌娘看個正著。
鍾嗣薇這話說到一半,她依然滿麵是淚,卻仍咬牙站在原地不肯後退。
嬌娘冷笑道:“怎麼,你還想動手不成?”
她右手一轉便將劉楠的呼吸握在了手中,憋的劉楠臉色青白不定,等到她一鬆手便撲騰落在沙發上捂著脖子大口吸氣,眼中都是懼怕,看著嬌娘就如同看著握著自己姓名的閻羅:“我,我不敢。”
嬌娘這才緩和了些神色,對劉楠道:“說吧,和你聯係的這個人是誰?”
劉楠繃緊兩頰道:“我看姑娘也是明白人,何必問這些話,當我會說出來嗎?我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明白,有些秘密必須要藏在心裏一輩子,否則別說這些富貴,就連我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他說的當然有道理,嬌娘一開始也沒有指望這樣膽大包天的人會輕而易舉供出自己的幕後之人。她一揮衣袖,仿佛有一道黑色的薄霧劃過空氣落在了劉楠的臉上。就在這一刻,劉楠的瞳孔忽然放大,如同失去了意識,就和之前的檔案管理員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