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陛下擇立太子妃,以保宗廟社稷,皇室子嗣綿延。”
龍唐皇帝看著殿下烏泱泱一片跪倒在地的大臣們,雙眼不自覺地眯了起來,好好好,這就是朕的肱股之臣,這就是我龍唐的國之重臣!不由得,他心裏起了幾分殺意,恨不能將這些人全部清理幹淨。
太子南博裕低著頭,眼角眉梢壓抑不住地泛著笑意,可是他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顯得張揚。撲通一聲伏跪在地上,南博裕惶恐不已:“父皇,兒臣並無盡早擇立太子妃之意,一切全憑父皇做主!”
“憑朕做主?”龍唐皇帝突然從那金色的龍椅上站了起來,踱步到南博裕麵前,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南博裕即算是再不經事,此刻也明白了一切並非他所想象的那麼美好。可笑他剛剛還在自得這些日子自己和朝臣們的走動有了效果,未見那麼多人都站出來幫他說話嗎?可笑他剛剛還在暗自憤恨,為什麼今日如此重要的日子,他的外祖,文國公為什麼稱病不來上朝?可笑前日黃粱先生嗬斥他時,他還得意滿滿,出言頂撞。
皇帝一日不退位,他便一日是太子,也隻能是太子!這龍唐,終究還是他老子的天下,不是他說了算。今日群臣伏跪,奏請皇帝擇立太子妃,說好聽了叫做請命,說難聽了,這就是脅迫。以群臣之勢迫使皇帝為他擇立太子妃,隻怕今日之事,難以善了了。
文國公府
“國公爺,皇後娘娘又派人來了。”管家有些忐忑不安地看著文國公。他剛剛聽到消息,今日朝堂之上,群臣奏請陛下為太子立妃。難怪國公爺今日稱病在家,並命他緊閉大門,拒絕見客。可是這皇後娘娘今早一連派了六撥內侍前來,想請文國公出麵相助,他家國公爺就是緊閉大門,打死不見。
“不見。”文國公坐在太師椅上假寐,連眼睛都未曾睜開。
管家登時心領神會,退了出去,準備打發掉那些宮裏的內侍們。
文瓊羽手裏依然是一把折扇,嘴角掛著若有若無地笑:“看皇後姑姑這架勢,今日之事一出,太子這位置怕是坐不牢靠了。純貴妃果真好手段!”
“我早就跟她說過,純貴妃不是個易與之人,當初她羽翼未豐之時若是能早日除掉,哪有今日這般禍事?”文國公冷哼一聲,睜開了雙眼。
文瓊羽卻也不惱,依舊是淡淡地說道:“除掉了保的是文家一時的富貴,現在保的是文家百年的運勢。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爺爺不必憂心。”
“畢竟是我的女兒,你的表哥,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
文瓊羽笑了,文國公這話雖如此,可是他心裏門兒清,這老家夥哪裏是顧念著那狗屁倒灶的親情,不過是怕這對蠢到家的母子牽連了他們文家。雖然一個是他的女兒,一個是他的外孫,可畢竟,都不姓文。
過了好久,文國公才張口問了一句:“德王,你準備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