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三十二年除夕,恰逢今冬第一場大雪,俗語道:“瑞雪兆豐年”,整個京城都沉浸在祥和的喜悅之中。
而東宮這邊的偏苑卻是冷冷清清,無人問津。
“主兒,插上這隻合歡鎏金簪吧,今晚畢竟是合宮家宴,太子爺看到了一定會喜歡的。”茗燭拿起簪子輕輕地插在了秦念汐的發髻上,由衷地讚歎道:“真美!”
“真的嗎?”秦念汐欣喜地抬頭,對著銅鏡仔細擺弄:“你說卿哥哥真的會喜歡嗎?”但是很快她的眸子就暗淡了一下,手撫上了臉上那道猙獰地疤痕:“茗燭,你說卿哥哥和二姐的事情是真的嗎……”
茗燭勉強一笑,背過身去,不讓秦念汐看到她的眼淚。
府中現在四處都在傳,說是太子馬上就要接永樂候府嫡出二姑娘秦念清進府了,就連茗燭都不隻一次在府中撞見過兩人親密,可這話她如何能對孕中的太子妃說呢。
一旁偷聽的李嬤嬤突然插話道:“主兒,您雖說是庶女,但也不能輸了氣勢,依老奴看啊,你就應該去找太子爺問個清楚。”
“李嬤嬤,你就少說兩句!太子爺近來正和咱們主兒憋氣,主兒氣性又大,這時候過去萬一和太子爺吵起來可怎麼辦!”茗燭不滿地搶白道。
秦念汐卻是一揮手打斷了茗燭的話:“李嬤嬤,你說的在理,我這就去找卿哥哥問個明白。”
話音還未落,門外就衝進來一個小丫鬟著急地喊道:“太子妃您快去太子爺屋裏吧,文夫人來鬧了,說是您害死了她的女兒!”
秦念汐感覺天旋地轉,有些木訥地問道:“什麼?我害了死了她的女兒?”
“昨日太子妃您邀請各位夫人和姑娘來府裏做客,結果文姑娘一晚上都沒回去,文夫人剛在我們府上大鬧,最後在後院的枯井裏撈上來了文姑娘的屍體……”
文姑娘死了?不可能,不會的,就算她不喜文姑娘愛慕李卿,但她怎麼可能去害死她!
小丫鬟見秦念汐紅了眼眶卻遲遲站著不動彈,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太子妃別想了,快走吧。”
要是在平日,她是斷不敢同太子妃這樣講話的,但文老爺手中可是握著兵權,太子妃涉嫌殺害文姑娘,若不能洗脫嫌疑,她這個太子妃怕是當到頭了。
“主兒,老奴陪你去吧。”李嬤嬤湊上來說道:“老奴年紀大了,遇事比茗燭老練,多少能幫襯上些。”
秦念汐略一點頭帶著李嬤嬤,毫不顧忌太子妃形象地跑了出去,她要向李卿解釋,事情不是那樣的,她沒有殺人。
卿哥哥一定會相信她的。
當年,她的容貌毀了,是卿哥哥不嫌棄娶她回家的,現在他定不會棄她於不顧。
可是剛進李卿的屋,她便愣住了,視線漸漸被淚水模糊,她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看清了不遠處的兩個人。
李卿和秦念清十指相扣地站在那,見她來了,李卿非但沒有鬆開手,反而握地更緊,看向她的眼神隻有冷漠和憤怒。
還沒等秦念汐開口,文夫人就死死地拽住她的領口,顫抖著雙手哽咽地問道:“你為什麼要那麼對嬌兒,為什麼!就因為嬌兒對太子爺有心,你就要趕盡殺絕嗎!你這個人怎麼心腸這樣歹毒,她才剛及笄,你怎麼下了手!”
文夫人越說越激動,勒得秦念汐喘不過起來,她咳嗽了兩聲,用力掙脫了文夫人的雙手,她毫不懷疑,文夫人恨不得現在就掐死自己。
她憋紅了臉大聲辯解道:“我沒有!我沒有殺她,昨天文姑娘確實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但我是親自送她上馬車的,我身邊的李嬤嬤可以作證!李嬤嬤,你說,昨天真實的情況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