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怎樣?她都為他感到心疼了。
“但我沒辦法放下他不管,稻禾。”杭悅離解釋。
稻禾又看了看那怯怯可憐的孩子,她低聲說:“我知道。”就像三年前,他無法丟下她一個人在那兒受寒一樣。
杭悅離,就是這樣的人。她知道。
“等我。”稻禾小跑步,往屋子後院的井奔去。
“不要跑步,稻禾!”看她跑步,杭悅離難得緊張。“你要幹嘛?要提水嗎?我幫你提,你不要靠近井邊啊!稻禾!”說著,他趕緊把肩上挑的東西放下,跨步想追上稻禾。
稻禾大聲地說:“沒事!大寶已經幫我提了水在外麵,我不會靠近井邊,你少操心。”
杭悅離鬆口氣。
當稻禾拿了條帕子與一盆水回來時,她仍是用小跑步的。
果然,她走到一半,就軟了腿,跪在地上。
“稻禾!”杭悅離驚慌失措地叫,趕緊上前抱她。
他動作快,稻禾的膝還沒碰到地,就被他給擁進懷裏,不過水盆卻掉在地上,水灑了滿地。
“我不是說過你不可以跑步的嗎?以後也不可以靠近任何有水的地方!你那貧血的毛病很危險,有什麼粗重的活兒,都叫我來做。我不在,就叫大寶、二寶,不要自己來,懂嗎?”
杭悅離說起教來,簡直就跟隻老母雞一樣。隻見他此刻終於沒了笑,表情異常的嚴肅,卻更透出他俊美五官上的英氣。
“我知道,我不過是扭條濕帕子而已,又不是什麼粗重的活。”她抬起頭,想笑,讓杭悅離知道自己沒事。“我最近好很多了……”
沒想到一抬頭,杭悅離的鼻尖竟近在咫尺,近到可以感受到他急喘的鼻息,她的周邊充斥著那屬於男人的陽剛氣味。
稻禾馬上臉紅,趕緊轉開話題。“啊!水盆都翻了,我得再去舀盆新的。”說著就要起身。
“別動!稻禾。”杭悅離強硬地製住她。“我去舀就好,你先留在原地,不要亂動……千萬不要動喔!”他不放心,一再交代。
“是的,老母雞。”稻禾打趣地說。
杭悅離這才露出笑容,拿起盆子去井邊打水,順道喚大寶、二寶出來,把剩餘的東西搬進去。
她這貧血的毛病,即使給大夫看過也不見好轉,這病根大概是源自於小時候的飲食貧乏,根本沒有藥可醫。
杭悅離知道,但依然三不五時就買一堆滋補的吃食,半哄半誘的要她吞下去,不然就是耳提麵命地叮嚀東叮嚀西。要不是他的聲音和軟好聽,她和大寶他們一定會被念到瘋掉。
可是……能被他這樣放在心上嗬護的感覺,真好。
雖然……他似乎對每個人都一樣好。
稻禾抖了抖帕子,轉向那滿臉汙垢的五歲孩子。
她看到那孩子依然睜著大眼睛打量她,好像是害怕這陌生的環境與人。
稻禾伸手拉他過來,要為他擦臉。那孩子卻撥開她的手,又後退幾步。
“你過來,我不會傷害你。”她先放柔聲音哄勸。
孩子不聽。
“過來。”稻禾隻好板起臉,硬著聲,裝凶,想嚇唬他。
不過這招似乎把孩子驅得更遠。
稻禾歎口氣。
她明白自己的個性,因為小時被後母家人欺負,為了保護自己,無形中臉上就會出現一層冷漠,讓人難以靠近。但她並不想用這層冷漠,來對待這些身世和她一樣坎坷的小孩。
她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這些孩子比別人更需要溫暖與耐心,就像當初杭悅離對她一樣。她希望自己的存在可以像一顆太陽,溫暖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