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3)

氏便要抱他回房小歇,進了臥房,卻見床榻上自家郎君正在午睡。

花愆穿一件團花圓頂青綢衫,雙目緊閉,平日煞氣太重的麵容因為熟睡柔軟了許多,卻露出些孩子氣來。芮氏低頭再看兒子,一般的俊美非凡,心裏一動,輕輕將睡著的兒子放在了郎君小腹上。花愆卻未醒,兒子就趴在他的腹上,隨著父親的呼吸微微起伏,竟像是睡在搖籃上一樣安然。

芮氏越看越愛,隻盼這一刻能永恒。鋪開宣紙,拿起丹青,竟以這父子二人為樣做起畫來。

畫了一半,忽然花愆眼睛動了一下,芮氏以為他要醒了,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誰知他隻動了這麼一下,就又睡了過去。芮氏這才放下心,花玥是個嬰兒,一天大半時間都是睡覺,吃飽喝足,又趴在這樣一個柔軟舒適的地方,睡得更香,竟然半點不動,隻是偶爾動動嘴唇,一滴晶瑩剔透的口水就掛在了嘴邊。芮氏怕驚醒二人,就不去管他,任它落到花愆衣上。

又畫了一會,基本已經畫完了。花玥好像知道母親畫好了,竟在此時睡了過來。趴在父親身上抬起頭,他這一動,花愆也立即醒了,伸手將兒子舉了起來。芮氏急忙過來,笑道:“睡得像死豬一樣,兒子趴在你懷裏這麼久,你都沒醒。”

花愆似笑非笑看著妻子:“你畫好了。我且看看你的畫技可退步了。”

芮氏這才知道丈夫早就醒了,不由問道:“你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一動不動?”

花愆道:“你剛一進屋我就醒了。聽你靜悄悄像做賊一樣,就想看看你打的什麼淘氣主意,誰知你竟這小東西放在我身上做起畫來。將來這孩子長大後若是淘氣無比,定是他娘的緣故。”

芮氏道:“我淘氣你心裏清楚卻有意縱容,還是你的錯處大些。養不教,父之過。卻與我無關。”

“教不嚴,師之惰。將來兒子在你的學堂裏讀書,就是你的學生。這下你就推不掉了。”花愆已經坐了起來。

“你的學識遠在我之上,玥兒將來讀書我是不管的。你休想逃了去。”芮氏一邊笑一邊撲進丈夫懷中,忽然驚叫一聲:“你身上是怎麼了?怎麼濕了這麼大一塊?”

花愆苦笑:“這還不是要怪你。把兒子放我身上也就算了,竟然連尿布都沒給他戴,他喝了你的奶,又睡了這麼久,自然拿我這裏當成方便之處了。”

芮氏連忙跳起來,紅著臉道:“那你怎麼不早說,這濕的地方都半幹了,一定早就尿了。”轉身去給郎君找幹淨衣服。

花愆一邊逗著兒子一邊道:“我本來是想說的。可是看你畫得正起勁,怕掃了你的興,就忍著沒說。你若將我畫醜了,我定不會饒你。”

芮氏這才知道丈夫剛才眼睛一動,其實就是想起身,打賴道:“我怎會把人畫醜,若醜了,一定是你本身長得醜。”

花愆不與妻子爭論,換好衣服就去看妻子的畫。芮氏抱著兒子也跟了過去,見郎君看過無語,她略有些擔心道:“ 是不是真的畫醜了。實在你生得太好,我是沒那麼大本事畫得完全像的。以後我再好好畫。”

花愆回身將妻子連孩子一起擁入懷中,輕聲道:“你又不是宮中的畫師,畫得像不像有什麼要緊。要緊的隻是這畫中的情意。”

芮氏聽了這話,緊緊依在丈夫胸口,片刻也不想分開。

花愆輕輕推開她,笑道:“這畫雖好卻不全,待我再加上些東西。”

芮氏一聽來了興致,花愆雖然文武雙全,卻隻畫著駿馬,山水,並不長人物,難得他竟要畫畫,畫的還是工筆人物。自然巴巴的等在一旁看著。花愆提筆醮墨,不一時畫上就多出一個清麗脫俗的女子正用溫柔深情的目光看著熟睡的父子二人。那女人的眉目與芮氏僅有七成相似,但一雙慧黠靈動的眼神卻似了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