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軟榻上值夜的月草,不禁又慢慢出神……已經是五十八年了離康熙六十一年還有三年的時間……還有三年……
春去夏至蟬聲鳴。
好像是轉眼間,剛剛還凍的結實的河水不僅化開了凍冰,還帶動了岸邊柳樹的嫩芽萌發,幾場春雨,杏花開過,幾場夏雨,月季飄香。
大半年的時間就這樣過著,雪兒時不時的要回宮裏陪她的皇阿瑪,我許久不曾踏進那紅牆之中卻不想今天卻派人來說:“皇上讓姑娘您去暢春園侍駕。”草草的收拾了東西,吩咐了二丫和大力兩個,又叫了張滿生過來,吩咐了他幾句。
“夫人,奴才有事請夫人成全。”在我剛要啟程出門時張滿生突然跪在麵前說道。
我收回已經抬出的腳,退回屋內看著他,心裏其實已經八九不離十了。這一年來,我看得出他對碧環還懷著當初的心`
停了腳步回頭等著她,笑著道:“你放心定是不會因為我斷了你的命的!”
區區彎彎刻意繞了遠且僻靜的地方走,一路上沒什麼人,隻有些負責打掃過道處的蘇拉在動作,見了我過來都停了手裏的活計跪下請安。等快走近了梅花林卻看見遠遠的林中站了一個女子,一身的雪白。
走進了才發現時那日我看中的白玉梅。心下有些奇怪,自從打暢春園回來瑞兒和雪兒就都有了自己院子,瑞兒分在了景陽宮裏,雪兒挑了我對麵絳雪軒。這白玉梅自然應該在景陽宮裏伺候著,怎麼這會子到了這裏了。
輕輕移了腳步過去,不想還是驚擾到了她。她見是我,臉上頓時有些驚慌,忙福身請安:“奴婢給主子請安,主子吉祥!”
“不必多禮,起來吧。”我笑著對她說,“怎麼今日不當值麼?”
“回主子,奴婢今日當值,看這會子空閑著就來這裏賞梅了,不想衝撞了主子。”聽她是聲音又些顫,怕是因為是偷跑出來被我撞見了才這樣的。其實她的心理我知道,當日選出她們六個的時候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將來保不準誰得了瑞兒的寵就不一樣了,隻是不管到什麼時候都變不了的是我這個婆婆一樣的人物,總是要小心應對我才是。
“你不必驚慌,我也是閑來無事出來轉轉。在景陽宮待得可好?”慢慢的走上幾步,看著眼前的紅梅開得正好不禁湊上去聞了聞。身後月草和玉梅也跟著走了幾步,才聽到玉梅回話道:“托主子福,奴婢在景陽宮好,瑞阿哥對下人也好。”
我回頭看她,眼光有意的向她腰間掃過去,果然見到了那日她低頭把玩的舊荷包。我心思轉了轉,有了主意,裝作閑來無事的樣子笑了對她說:“荷包不錯,能給我看看麼?”
她先是一怔,隨後還是解下雙手捧了遞上來。我接過來細細看了看,淡青色的荷包有些地方已經鉤絲了,一麵繡的是白梅,一麵繡的是青鬆,從新舊上來看佩戴了有段時間了。“怎麼這樣舊了,配了你這樣年紀顏色也不是甚好,哎?對了,我那裏正好前幾天剛剛繡了個牡丹的,全是些喜慶的顏色和布料,不如你拿個過去,這個就放到我這兒好了。”說著我留神觀察著她麵上的顏色。
不出所料,她臉色頓時煞白,身上也有些顫唞,最終也是忙跪了下來低聲哭了。我知道她定是知曉我有所指。給月草一個臉色讓她扶起玉梅,卻不料這孩子看著柔柔弱弱卻是個倔強的性子,就是跪在那裏不曾起來。
“哎……”我歎了口氣接著對她道:“我知道你心裏想著什麼,當日見你這樣珍惜這個荷包想事就有緣由,我也是自作猜想猜想,怕是這個是你和情郎的信物吧?”
我淡淡的問著,卻換來了她跟大聲的哭聲,見她點點頭,也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