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會鬧點小脾氣。」何森東插話,替他接下去。
兩人對視須臾,相繼笑出聲。
「一直到最近,我們才又談起千柔的事。」卞翔感歎地開口。
「的確。」何森東也有同感。「你跟我都在迴避,直到遇上巫小姐。」
「我可以嗎?」卞翔突然這麼問山口,讓何森東疑惑地看向他。
「什麼?」
「我可以……」他的視線往廚房的方向一瞟。
何森東懂了,又是笑又是歎氣。
「你當然可以,這年頭已經沒有貞節牌坊可以守了,千柔並不樂見你為她放棄自己,你知道的。」拍拍他臂膀,「站在千柔兄長的立場,我希望你記得她;但站在同窗好友的角度,我希望你能過得好,我祝福你。」
如果說卞翔心裡還有一絲猶豫不定,在聽了何森東的話之後,也已釋懷了。
「謝謝。」
何森東朝他伸手。「是兄弟就別客氣。」
卞翔緊緊握住朝自己攤開的手掌,就像昔日兩人就讀警察大學時那樣。
「沒錯,是兄弟就把事實告訴我吧。筱曉最近接二連三遇到意外,其實並不是意外對吧?」他早該想到了。
就算倒黴,也不至於像她這種情況才對。尤其是在車站發生的驚魂意外,更讓他覺得詭異。
「在她身上發生的事,並不是因為她黴運當頭,而是有心人的設計;甚至不該說她倒黴,而是好運,所以才能一再躲過某人的——謀殺。」
何森東沒有承認,亦沒有否認,但他接下來所提的問題證實了卞翔的推論——
「你認為是誰幹的?又是為什麼?」
「你也這麼想?」
他點頭。「隻有這個可能。巫小姐身邊三天兩頭就出狀況,一、兩次還能說是意外或倒黴,但接二連三發生就有問題了。」
腦中閃過什麼,卞翔神色肅然地看向他。「之前在會議中,你要我監視她,並非因為懷疑她是嫌犯,而是要我假借跟監之名保護她?」
難怪!難怪他會做出那番聽來荒謬至極的推論。
何森東頷首,表示他的推斷沒錯。
若是這樣,當時在會議室都是同僚的情況下,不能說真話的原因隻有一個——
「有內奸?」
「說不定就是毒鯨本人。」
「你懷疑毒鯨是警界的人?」
「嗯,而且很可能就在我們局裡。」何森東說這話時,語氣沉重。
「有鎖定哪個特定對象嗎?」
「還沒有。」何森東點了煙,藉由吞雲吐霧的動作代替歎息。「巫小姐意外說出毒鯨的名號,當時不隻是你,黑仔也聽見了,我想他一定以為巫小姐知道了些什麼,所以才想殺她滅口,不過巫小姐二十四小時有我們的人在跟監,加上……說的好運,他始終沒有成功。」
「於是,黑仔聯絡毒鯨,因為他知道要在條子眼前下手,隻有同樣具有條子身份的人才有可能成功。」卞翔替他說下去。
「沒錯。」他投以讚賞的眼神,不愧是警大時期與他爭第一的同窗好友。「一開始我還不確定毒鯨究竟是誰,隻好借口將巫小姐當作嫌犯監視,好讓毒鯨放鬆戒備,自己露出馬腳。」
「但毒鯨並非泛泛之輩,他很聰明,到現在還沒漏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