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聽說少君通過了家族試煉,今日便要進城來了……”
“也不知道少君品性如何?聽說隔壁臨漳府的新少君暴戾弑殺,有路人走在道上碰了他的馬腿,就被他一劍削去了頭,血呲的老高……”
城門前,燃著一堆篝火,幾個守門的士卒在城門口攀談著,這幫人的消息最為靈通。
一個士卒望向說話那人,奇道:“老憨子,你是從哪知道隔壁府的事情?”
臨漳是晉安西邊的一個府,說是比鄰,然而臨漳府城與晉安府城一個在最東頭,一個在最西邊,隔的還是比較遠的。
這個叫老憨子的士卒苦笑道:“我遠方表姑一家前幾日就是從臨漳逃過來的,這稅一天收八回,實在不像話,我那表兄犯了脾氣和稅吏打了一架,這才……”
一個瞎了左眼的老士卒插話道:“是啊,我晉安府林氏三百年來,十三代大君,無一不是憐恤百姓,想比其他府,不知好到哪裏去了……你們別瞎擔心少君的性情,晉安林氏幾百年來,哪一代大君不是平易近人,善待百姓的……”
幾個新來的年輕士卒看了老卒瞎了的那隻眼睛,還有看了看他身上那身鮮亮的皮甲,有些羨慕。
老李頭身帶殘疾還能撈到守門的這份輕鬆活,是因為從晉安軍退下來的老卒,除了單守門的這份錢,每月還能從晉安軍那裏領到一份撫恤,逢年過年還有大米香油,豬腿布匹。
這不,連身上的皮甲都是全新的,老三套輪著穿,不像他們單隻一套皮甲,穿了舊,舊了穿。
一個年輕的士卒湊過去,一臉羨慕道:“老李頭,您是晉安軍的老卒,可曾見過少君……”
旁邊的人也圍了上來,側耳傾聽,老李頭一隻獨眼掃了眾人一眼,自傲道:“若是一般人,斷然是沒見過少君的,少君從小便養在莊園內,可我李成武有幸跟著隊首遠遠地望見過一次,當真是氣宇軒揚,走起路來,威風凜凜啊……”
幾個士卒聽著老李頭吹著牛,也是一臉羨慕,別說他們這輩子,就是往上倒三代,恐怕也沒有見過林氏子弟的。
正說話間,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響了起來。
幾個士卒趕緊站起來,拿好手裏的兵器,一臉戒備。
這城門重地,除非是軍報加急,除此之外,向來是禁止縱馬的,違者鞭笞四十,懸城門半日。
老李頭是老卒了,聽著馬蹄聲便知道來的至少三十騎,絕對不是一人三馬,傳遞軍情的使者。
進出城門的百姓商賈也匆匆避讓到路邊,議論紛紛。
老李頭朝著遠方的官道望去,卻沒有看到馬蹄揚起的飛塵,屏息趴在地麵聽了一會兒,道:“這馬蹄聲是從城內傳過來……”
話音剛落,隻見城內的主幹道上二三十騎兵披甲,氣勢洶洶地朝城門口馳來。
為首是一個滿麵虯髯的大漢,座下一匹高壯的黃驃馬,四蹄生風,身邊並馳著兩個軍官,左邊的人麵白無須,老鼠幹,大齙牙,一臉奸滑之相,而右邊的人身材高大,國字臉,眉毛粗重,雙目炯炯,看上去就一臉正氣。
老李頭遠遠望見為首的將軍,立馬臉色大變,訝道:“這莽將軍怎麼來了……”
旁邊的士卒一陣好奇,“老李頭,這誰啊?”
到了城門口,這幫氣勢洶洶的騎兵才放緩馬蹄,老李頭不再說話,恭恭敬敬地迎了上去,“我等見過晉安軍英照大人,徐天寶大人,萬國良大人……”
老李頭帶著幾個年輕的士卒躬身拜見馬上的三人。
“免禮!”
英照也不下馬,坐在馬上淡淡道,身後的徐天寶倒是瞅了兩眼老李頭,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若有所思道:“能一眼認出我們三個,你是我甲字營退下的老人?”
老李頭更加恭敬道:“是的,徐萬夫長,我是張玉良千夫長標下親衛隊的伍長李成武,曾隨千夫長見過三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