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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金雍宇沒想到今天竟然會莫名其妙地挨了一拳。

天盛集團的總裁葛震霍在他們第一次見麵時,就毫不客氣狠狠地賞了金雍宇一記拳頭。

「都是你!你一直欺騙我、欺騙世人,讓商界的人都以為你和『特別助理』同居多年,以為蔣幻笛是你的情婦……」葛震霍一把抓住金雍宇的衣領,大聲咆哮著。「你一直讓我誤解幻笛,讓我生不如死了好多年,這一拳還算是便宜你了!」

金雍宇睜大了眼睛,看看葛震霍飽受煎熬和折磨及渴望的尖顏,那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不容置疑的愛……

第一章

幻笛的記憶一直停留在這一刻——

她很小的時候,爸爸總是辛苦地背著她,在市集或是廟會的地方擺攤販,販售棉花糖。

那時候的爸爸是一位和藹可親、刻苦耐勞的中年人。日子雖然清苦,可是,每天辛勤工作的爸爸起碼是快樂的。

而在她成長的過程中,唯一的零食就是棉花糖。因為家境貧寒,買不起其他的甜食,隻有吃著爸爸親手做的、完全免費的棉花糖。

所以,她很愛吃棉花糖。

因為在她童稚的世界裡,棉花糖是幸福的象徵。

瞧瞧蔣幻笛十七年來過的日子——

打從她有記憶開姐,她就住在「安樂社區」裡。可是很諷刺的,安樂社區其實一點也不安樂,那是一個貧窮且髒亂的社區。

有三十多年歷史的公寓,在風吹雨打,又乏人整理的情況下,不但外表骯髒、破舊,老鼠更是隨時在摟梯間亂竄,滿地的蟑螂屍體及流浪狗帶來的垃圾,在與酸臭發酵的廚餘交織下,到處瀰漫著噁心難聞的氣味。整個社區的公寓,看起來都搖搖欲墜,在黑夜裡像數間鬼屋。而社區又窮得無人管理,自然也成為治安的死角。

蔣幻笛的家,總共隻有十坪大,狹小的客廳還要兼具廚房和餐廳,一角還擠著小廁所。廁所裡的水管不通,隨時會積水,屋頂又常會漏水。而她的小房間——小得隻夠放一張小書桌、一張小床,而這張床還是跟爸爸的單人床連在一起的。

蔣生超給女兒唯一的印象是什麼?

幻笛隻知道父親是一個大酒鬼。

他愛酗酒。

他總是喝得酩酊大醉,每天打零工的錢就是買酒喝,三更半夜回到家倒頭就睡,對女兒從來不聞不問。

他醒時喝酒,迷迷糊糊時破口大罵一些幻笛聽不懂的話,喝醉了就睡覺。幸運的是,他從不曾對幻笛動手動腳,大打出手。

他當幻笛是隱形人,自然連女兒的生活起居和三餐都不予理會。幻笛是靠低收入戶的微簿津貼,和一群可憐她「無父無母」的鄰居,大家一起撫養長大的。所以她從很小的時候,就懂得如何照顧自己。

幻笛對母親沒有什麼印象,直到十歲時漸漸聽懂了鄰居間似有若無的閒言閒語,才瞭解到,原來,母親是嫌父親不務正業才離家出走了。後來還認識了一個老婆早早就去世的有錢鰥夫,便和他結了婚。

母親現在過著很好、很富裕的日子……可是蔣生超卻深受打擊,從此一蹶不振,酗酒度日。

哎!母親的出走,真是害慘了她和爸爸……

那天幻笛偷偷流了好多眼淚。

原來,一個女人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可以拋棄丈夫和小孩。拋棄那個屬於她的家。原來,一切都是錢在作怪!

那天,兒時的記憶突然開始啟動了。

她想到過去努力工作的父親。

那個不管颱風下雨,總是辛勤賣著棉花糖的父親,又從她的腦海中浮現了出來。那時的父親,雖然每天都是汗水淋璃,卻總是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不但帶著她四處擺攤,並且十分疼愛她,常常做一些香甜可口的棉花糖給她吃。那時候的她,是多麼的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