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十歲之前的秀發(2 / 2)

但爺爺羅大勇的心裏卻是分外愉悅的。

我記得爺爺當時剪我頭發的過程中,反複的唱著:

‘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全國愛國的同胞們,抗戰的一天來到了,前麵有工農的子弟兵,後麵有全國的老百姓,咱們軍民團結勇敢向前,看準那敵人,把他消滅!”

我的頭發就掉一大縷。

“把他消滅......!”

然後我的頭發再掉一大縷。

忘了當時爺爺是唱了多少遍這首激昂奮進的歌,反正直到我的頭光溜溜了,爺爺才停止了這首歌的旋律。

接著就是下一首,“jf區的天是晴朗的天......”

我在那之前可以想象到爺爺是多麼討厭我留長發,但是我並不知道爺爺是由討厭增長到了憎恨。

我的內心是絕望的!

爺爺隻顧著盡情的揮動手中的剪刀,卻忘了給我留一個不錯的發型,哪怕是板寸也好哇。

鏡子前的我是一位不阿彌陀佛的‘出家人’。

當然,男人嘛,留個光頭也正常。

於是我就頂著光頭,抽了個黃道吉日向十四歲的羅子晴表白了。

但沒想到如此英俊的我,換來的卻是羅子晴一句。

“我媽媽說出家人是不能夠喜歡女孩子的。”

對於羅子晴的回答,我哭了很長時間。

由此,我視爺爺為空氣一個星期。

好在羅小蕊在一個星期之後說我光頭很有男子漢的味道,不然我還準備要不理爺爺一個星期的。

也因為這一小事開始,爺爺對羅子晴和羅小蕊的印象一直不錯。

......

第二天的上午十點,我才從床上艱難的爬起來。

等我懶散的看完床頭櫃上的時間後,再一回想昨天,我才一閃意識到我錯過了一次很有價值的送別。

那一整天我的表現是極為低迷的,我根本提不起來一點兒精神,當時有一種很清晰的感覺就是,我屬於這個世界嗎?

我那天抽著煙不停的走在鐵道邊,腦子幻想著我和羅安民的揮淚分別。

我大聲哭喊著,“民哥!”

羅安民大聲哭喊著,“小軍!”

錯過當時,在以後是很難再彌補的。

我使勁的踹著鐵軌,由於我的皮鞋鞋底加了鋼板,所以它們之間發出的聲音是‘當當’的。

我踹鐵軌不是為了發泄,而是希望這聲音能夠通過這條鐵軌,向坐在火車上的羅安民和羅嫂傳去我對他們的在外安好,一切幸福。

我希望羅安民可以聽到,同時希望他也在咣咣的跺火車的地板,然後通過這條鐵軌,向我傳來羅小軍你這孫子,等你民哥回來揍你的。

我停住了踹鐵軌的腳,腦子忽然一充血,又想抬起腿來踹的時候,隻聽我的對麵傳來羅子晴的聲音。

“嘿,小和尚,嫌你的鞋壞的慢嗎?”

我身子打了一個趔趄,猛的抬起頭,看了一眼亭亭玉立的羅子晴,一臉甜甜的笑後,我正準備看第二眼時,由於我趔趄打的太大,身子一不穩,腦袋哐當和鐵軌來了個親密無間的接觸。

我躺在地上叫痛的時候還在想著,“難道我這腦袋瓜子是鐵做的?還是哪天練成了鐵頭功,自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