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一衙衛上前,劈掌打開夢合南不斷在夢江南麵前指畫的手,道,“此乃六品寺正,國之棟梁,豈容你褻瀆,說話給我客氣些!”
夢合南何時受過這樣的氣,氣呼呼的瞪一眼那衙衛,與那衙衛對著幹一般,又將手指向夢江南,“這是我夢家人,我指著又如何了?”
衙衛二話不說,嘩的抽出所佩長劍。
隻見刀光一閃,在夜色中劃出一道殺氣。
夢合南的氣勢沒了,縱使心中有萬千的不服,也一個字不敢說。
沈夢知暗笑夢合南蠢。
平日裏欺負夢江南,夢江南大度,不與他計較也就算了,當著這麼多百姓,這麼多下屬的麵,竟然還敢大言不慚,將所有的氣都撒到夢江南身上,不是自討苦吃麼。
夢江南做官有才能,做人有分寸,豈能受他一輩子的欺負?
不想著討好夢江南,求個安身立命之所,還各種自以為是,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但凡有夢江南一半的心境,不,哪怕是十分之一,夢合南也不會活到如此無用的地步!
看看夢江南,到了這樣的時候了,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伸手撥開了衙衛鋥亮的長劍,隻是對著夢合南說,“此事不是沈姑娘所為。”
“怎麼?就一個竹筒就能證明她不是凶手?”
夢合南有更難聽的話要說,看看夢江南旁邊虎視眈眈的衙衛,聰明的選擇了閉嘴。
但神情依舊透露著,他不服。
夢江南看看夢合南,指著地上的巧姨娘,道,“巧姨娘高大魁梧,沈姑娘纖瘦,若兩人爭執打鬥,沈姑娘必然不占上風。”
夢合南嗬了一聲,“左一個沈姑娘右一個沈姑娘……沈姑娘身嬌體柔,可她旁邊還站了個李嬤嬤呢,兩人一齊出手,難道還沒有勝算?”
夢江南將目光移到夢合南在臉上,看清楚夢合南臉上的咄咄相逼,眸子裏閃過失望,隻是一閃而過。
除卻時刻注意著夢江南的沈夢知,應當沒有人發覺。
夢江南說,“仵作之前就驗了一次,巧姨娘身上並無其他傷痕,她們三人若是爭執,豈會一點兒痕跡沒有?且看巧姨娘,衣衫整齊,發絲整齊,可曾有一點兒與人搏鬥過的痕跡?”
夢合南更是不屑的嗬了一聲,“不是沈夢知,難道是我?”
“我沒有這樣說。”夢江南指著巧姨娘緊握成拳頭的手,“這是疼痛難忍時下意識的動作……簪子刺入血肉,必然痛徹心扉,她卻沒有掙紮的跡象,隻能說明一點,她是自殺,因用力淺,並不致命,便改為趴在地上,想要借助地麵的力量來使簪子沒入。”
“憑你的一番話,就想將這個命案不了了之?夢大人,您是堂堂大理寺寺正,國之棟梁,您便是這樣斷案的嗎?”
沈夢知發現,夢合南是真的不適合活著。
夢江南把話說到了這份兒上,將巧姨娘的死說成是自殺,已經是將他從懸崖底下往上拉。
夢江南是在救他,他卻緊抓著夢江南不放,非要夢江南給他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