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承認?你就是膽小,說了那麼多,就是怕我離開你。你說的沒錯,如果相愛,就算蹲小屋也無所謂,但是我想讓你住大房子就是錯了嗎?那也是我愛你的方式啊!我想讓我心愛的人不受一點苦也不行嗎?不管我的心大或小,最起碼我努力想一路和你的心在一起,不論我走在哪條路上,你始終都在我身邊。我要的也很簡單,就是每天回到家就見到你,不管我飛近飛遠:永遠確信巢裏有你在等著我。你不敢對愛要求,不過是怕事與願違,怕有一天我會辜負你,寧可找借口走得遠遠的,你連嚐試的勇氣都沒有!你看起來事事漫不在乎,其實比誰都在乎失去!膽小鬼還敢教訓我,我比你誠實多了,從來不去否認自己的感覺。”
視線全然被水氣模糊了,她幾乎已看不清他的臉,睫毛輕微揚了兩下,便聚濕成淚,滑下麵龐,她掉轉頭,用指腹揩去不停掉落的淚珠。
“你說的對,我是膽小鬼,我從沒勇敢過,一次都沒有。”
她啟步往前走,夜風一波波掃來,來不及吹幹頰上的濕印,新淚又至。“站住!”他在背後高喊。她越走越快,像身後有人追趕。
“站住,胡茵茵!”她多想掩住耳朵,卻遲疑地回頭,然後她看見了他篤定的眼神,再也動不了。
“就算你是膽小鬼,我也愛你,我要定你了,你要是不怕我天天騷擾你,那就走吧!”這分明是撒賴,她再次愕然。
“你走啊!你敢讓你肚子裏的小孩沒有爸爸,那就走咧!我瞧你有多狠!”字字說得鏗鏘有力。
“哪來的小孩?你瘋了?”她啐道,一麵卻大惑不解,並且忍不住回想和他纏綿的每個細節,確定沒有錯漏過任何一次防範措施。
“那可說不定。”他抬高下巴靠近她,一臉罕有的認真,舉起兩隻手指頭,“有兩次,不,最少有三次,我連同包裝把保險套用針刺了幾個洞,你說會有什麼結果?最後一次我還記得非常靠近危險期,你說有沒有可能中獎?”她連退兩步。“你胡說,你根本不知道我哪時來——”
她默數了一下,最近她的確疏忽了身體的狀況,月事慢了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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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月的十號左右不是嗎?你偷偷用鉛筆圈在我的桌曆上的啊。”
他接口得非常順暢。
她吃驚得合不上嘴,下顎微微抖顫,指著他鼻子,“你……設計我?”
“是啊,我設計你,不設計你那姓林的家夥要糾纏你到幾時。”他得意地扯扯嘴角。
“你真……卑鄙。”她停頓了幾秒,隻想得到這個缺乏創意的罵詞。
“是啊,我很卑鄙,不卑鄙怎麼對付得了你這隻縮頭烏龜。”他說完話,跨大步走向座車。
“陳紹凡,你說誰是烏龜?”她疾步直追,十足氣急敗壞。
“你啊!”他坐上駕駛座,係上安全帶。
“你做了壞事還敢大言不慚?”她繞過車頭上了車,氣衝衝坐回原位。“我替我的孩子找到媽媽怎能叫壞事。”
“我的天!”夜色中,車子直上高架橋,進入川流不息的車流中,車窗外是夏夜的喧囂,車窗內兩人的話語尚未歇止。
“……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刺了洞?”仍然半信半疑。
“不信我現在就載你回我那裏,你可以檢查剩下的那幾個,我做了同樣的手腳。”回答得煞有其事。
“……就算是好了,我不可能從來都不曾發現——”
“你哪一次到最後還是清醒的?”
“陳紹凡——”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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