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慘了,又叫我少爺》
因為愛,變得貪心 銀心
愛上一個人,就會慢慢變得貪心,渴望得到注意,或期待某一種對待。
例如,更專一、更體貼、更溫柔、更……大家可以自己填,每個人需要的都不一樣。
這是人性嘛!
如果渴望的對待得不到,又非和那個人在一起,是不是最後隻好把那渴望收起來,同時無可避免的,也努力把感情收起來?
這是我寫這本書時,主要思考的事。
我已經結婚了。
我家那個老猴……咳咳,這樣說太粗魯了嗎?
重來重來。
我家那個四九啊,是個大老爺,可是我非常愛他,因為他讓我從事我最熱愛的工作——寫作。
我們家並不特別富裕,可是他願意忍受我待在家裏寫作,我倆唯一的小女兒白天上幼稚園,他上班,我一個人獨處時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覺得我是幸運的,他成全我的心願,獨力撐起家計,把我的稿費當作意外收入來計算。
我的自由,來自他的包容。
可是呢,也因為很愛很愛他,所以特別渴望某一種對待。
有時候這些渴望無法被實踐——因為四九是個踏實而不浪漫的人——我也會受傷。
受傷之後,幾番磨合,我隻好把那不合時宜的浪漫,慢慢慢慢,一點一滴收拾起來。
而我這麼做,並不表示我從此不需要了。
相反的可能是,我極端需要它,可我更渴望心愛的人來發掘我的需要。
女人真麻煩啊!
或許也可以說,我真是難搞啊!
第一章
江南初雪,在一片霧深露濃中的秦淮河上,一方小舟悠悠地駛過,小舟垂簾中突然爆出不合時宜的陣陣大笑。
“哈哈哈哈哈,我的天,想不到你書二少也有今天,真是報應。”範含征嘴裏一口熱酒還沒咽下,就笑岔了氣,連連咳個不停。
書仲綺沉默不語,兩道俊眉緊緊皺攏,玉麵底下是極盡克製的滿腹怒氣。
他的貼身丫鬟靈墨,小心覷著主子隱隱發青的臉色,對範含征皺眉嗔道:“含征少爺,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我家少爺是念著你倆的交情,才連夜趕下江南找你,結果你居然隻顧著取笑他。”
範含征鼓掌大笑。“我這哪是取笑了?這種好事別人求還求不來呢!想我範含征也是江南一號人物,怎麼就沒有哪家名門淑女扒光衣服,偷偷摸上床向我求歡呢?哈哈哈哈——”
“如果你喜歡,我可以替你安排。”書仲綺悶聲道,隨即轉頭對枯坐小舟一隅,始終不發一言的恒劍山吩咐,“劍山,明兒個就去給我好好查查,看哪家姑娘對含征有興趣的,叫她們來找我。”
“免了、免了,我心領了!”他嚇得連連搖手。
他家門檻早就被往來說親的媒婆踏破好幾回了,若再加上書仲綺從中攪和,那還得了?
“不過話說回來,你家兩老這回可太過份了,竟然出這種餿主意,洛鳳屏這下名節盡失,洛家豈會善罷甘休?”
“不甘休又如何?難道要告上官,跟我對簿公堂?她有沒有那個臉在公堂上解釋,她一絲不掛躺在男人床上到底意欲何為?”
書、洛兩府,原是京城兩大書香世家,曆代子弟都是朝中翰林。
可惜傳到這一代,洛家僅有一女鳳屏,眼看後繼無人,便生起和書家聯親的念頭。
書、洛兩家自祖輩以來,一向交好,洛鳳屏又是頗有才氣的名門淑女,書老翰林自然樂觀其成,可惜書仲綺不領情,三番兩次推拒這門婚事。
孰料前幾日,洛鳳屏不知如何混進他房裏,脫得全身赤摞等在床上獻身,以為這樣就能逼他成婚。偏偏書仲綺不解風情,回房撞見她,劈頭一頓大罵後,轟走了她。
緊接著,書仲綺料想這事若宣揚開來,不論誰是誰非,書老爺顧念兩家交情,必定會押著他到洛家求親陪罪。他隻好連夜帶著一婢一奴,也就是靈墨和恒劍山匆匆走避江南,躲開洛鳳屏挑起的連場風波。
手一使勁,捏在食指和拇指間的酒杯登時碎了,他低頭一愣,隨即把手上的碎片往湖麵拋去。“若真順了這蠢婦的心,我寧願去死。”
範含征皺眉沉吟,“話別說得這麼早,我看這回除非你答應迎娶洛鳳屏,不然書、洛兩家不但顏麵盡失,今後必將勢如水火,我看伯父不會饒過你的。”
“那倒不盡然。我看,這事不至於會傳出去。”靈墨本來偏頭不語,這時聽見範含征如此說來,突然咬著紅豔的唇兒回道。
“哦?莫非你知道什麼內情?”
範含征挑眉覷著靈墨,心底忽地冒出一個念頭。
說起這靈墨丫頭,跟在仲綺身邊也有許多年了,隻要是仲綺園子裏發生的事,沒有一件是瞞得過她的,可這回洛鳳屏居然能在她眼皮子底下爬上仲綺的床,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心思玲瓏的靈墨知道他在懷疑自己,於是攢著眉,不依地嗔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