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這個從來沒覺得有問題的女孩,重新審視她的一舉一動穿著打扮。
的確算不得普通人,不到一米五的矮小身材,臉上撲著厚厚的粉底,黑得仿佛熊貓一樣的眼妝搭配鮮紅色的唇彩,雪白的脖頸上係著漂亮的絲巾。
她似乎可以看懂唇語,所以我不必費勁巴力的打字。
“你說林秋陽能告訴我數字的含義,那我現在能聯係他嗎?”
女孩用拇指點在手機上撥打電話,接通後遞到我麵前。
“我聽?”
她點了點頭。
我不清楚電話那端是什麼人,輕聲的說了句:“喂。”
“不是王羽···你就是彥成嗎?”
“啊,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國王’。”
他說完我趕緊看了一眼手機上的號碼,的確是境外電話。
可這個男人的聲音沒有一點蒼老感,可以說完全是個成年男性的聲音。
“你說你是國王,有什麼證據嗎?”
“嗬嗬,看來還有點腦子,公爵!過來打聲招呼!”電話那端的人似乎在招呼林秋陽到身邊接聽電話。
“成成,是我。”
我聽見林秋陽的聲音,趕緊問他:“哥,他們把你怎麼樣了?你放心我拿到‘獵人’牌了。”
“王羽死了嗎?”
“嗯,是我開槍打中了他的胸口,對不起哥,我不是有意的。”
“沒關係,你活著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還想繼續詢問他的情況,電話裏又傳來那個自稱是‘國王’的聲音。
“彥成你作為新的‘獵人’還不具備資格,我會放‘公爵’回去,條件是順德的資產要轉移到其他人名下,很快你們就有新的身份,不要讓我失望,不要再聯係那幫警察,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時時刻刻的盯著你。”
我分析著他的話,順德的資產?‘國王’的胃口還真大,他想讓林秋陽淨身出戶,不讓我聯係警察,莫非是邢野的事情敗露了?
對方掛斷了電話我把手機還給啞巴女孩。
這時那個開車的司機也從山上下來,他沒有帶著王羽的屍體,快步來到車子前拉開駕駛室的門。
他轉過身朝女孩比劃起來,女孩點了點頭。
“你可以走了。”男人開口對我說道。
我推開車門下去,黑色的轎車便匆匆離去。
明明是兩個人來的,卻變成一個人回去,死亡總是輕易就能奪走一個人的存在。
我不敢回家,因為怕看見彥歡,她會問起王羽去了哪?
我更不敢回到公司,王莉找不到弟弟她會怎麼辦?
我越來越害怕黑夜,或許是覺得黎明永遠不會到來。
騎上那輛摩托賽車我獨自來到市郊的墓園,聽陸淩雲跟我提起過五哥被安葬的地方,我一塊墓碑一塊墓碑的找,天色漸亮時才看見五哥的名字:曾偉民。
“對不起五哥,一直都沒敢來看你,雖然幹掉王羽不是我的本意,但他還是死在我手上。現在我把打死他的槍埋在你旁邊,算是替你報了仇,你走得可以安心了。”我邊說邊扒開墓碑旁的土,將手槍埋在地裏。
重新鋪蓋草坪,抬頭仰望天空,暗想:蒼天饒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