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間從噩夢中醒來,仿佛重獲新生,我的一條腿下意識的踢開旁邊的椅子,害得躺在上麵正呼呼大睡的家夥嚇了一跳。
“我艸,幹嘛呢?”
我站起身看著那家夥一臉的憤怒,尷尬的說了句:對不起。
這個時間正是網吧裏通宵一夜最困最累的時候,幾乎每一排電腦前都有幾個隨意躺著睡覺的人。
我也是其中之一。
旁邊的家夥看我道了歉沒在為難,嘟囔著窩回到椅子裏繼續睡。
淩晨三點二十一分,麵前電腦上顯示的時間提醒我白天還有件事情要去做。
最近手頭有點緊,快到年關了,想著春節的時候回老家看看,給老娘多買點年貨。
原本合計把該買的東西記下來,結果翻找了渾身上下的所有口袋,才發現手機竟然被偷了。
年關、年關,一到這個時候損賊特別多,竟然打起我的主意,真是活膩歪了。
我收拾收拾桌麵上的東西快步走到網吧樓下,來到吧台前,吧台裏收銀的小妹妹還在做直播,聊得正嗨。
敲了敲桌麵引起她的注意,她瞥了我一眼趕緊暫停了直播。
“彥哥,有事啊?”
“你幫我給五哥打個電話,說我手機讓人偷了,天亮前最好讓那傻缺送回來。”
“啊?什麼時候進來的,彥哥你放心我幫你把監控找出來。”小妹妹還挺熱心,不過我不需要知道偷東西的是誰,我隻想趕快拿回手機,別耽誤了白天的事。
我在這家網吧呆了半年多,老板人不錯,大家都叫他五哥,社會關係也挺硬,但網吧裏打打鬧鬧的事還是會時常發生,我也沒什麼其他本事,晚上幫著看看店,解決一些糾紛。
網吧裏的常客都認得我,也知道我是吃哪口飯的,所以一般有我在他們也不敢鬧。
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彥成,十九歲,初中畢業,高中讀了一年,輟學了。
不再念了不是因為家裏窮不供我讀書,是我個人原因,身體是一方麵,對文化課不感興趣也是一方麵。
反正不讀就不讀了,在我們那能讀完初中就算文化人。
小妹妹叫我彥哥,不是她的錯,在這個世界上知道我是女人的不超過五根手指,三年前老爹不在了,又少了一根。
至於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說來是段悲傷的往事。
97年那會兒,還沒有我的存在,我哥六歲,當時正趕上村裏秋收,大人們都到地裏幹活,村裏就剩下一些七老八十下不了地或是咿咿呀呀屁大點的孩子。
像我哥這樣年紀的早就沒有大人看著了,他和幾個村裏的小夥伴去魚塘摸魚。
到了晚上別人家的孩子都回去可就是不見我哥的影子。
爹媽著急啊,動員了全村人去魚塘撈人,結果水抽幹也沒見著我哥,他就這樣消失了。
後來聽說那天有進城的車子路過,大家猜想是不是被人販子拐走賣到別的地方。
市裏的警察來家裏調查,記錄了哥哥當天穿的衣服也拿了僅有的兩張照片離開,最終隻留下一句話,讓爹媽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