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聞過血腥氣混合著惡臭的味道嗎？
此時在晉國和趙國剛剛結束後的戰場上，四處都飄散著這種味道，不管你用多厚的布圍住自己的鼻子，那味道都會狡猾的鑽進你的鼻子，提醒你，這裏在淩晨的時候剛剛發生一場廝殺，數不清的士兵在這裏葬送了性命。
結束後的戰場是需要打掃的，敵軍身上的鎧甲和武器，甚至是錢，都可以扒下來用作自己這一方的戰利品，不過這是勝者的權利，敗者隻能逃跑。
鎧甲和武器要充公的，不過錢是可以自己偷偷留著的，畢竟這個東西也沒辦法挨個去查，此時留下來的幾十個趙軍正在做這個工作。
這幾十個趙軍都是一些身體略帶些殘疾，或者是年歲大一些，或者是過小的，上戰場隻能白送性命，所以做了這打掃戰場的工作，總之進了軍隊，給你一口飯吃，總要讓你發揮些作用的。
有一個略跛腿的中年漢子，名叫王三文，就是這裏的老人了，這名字是他被收留進軍隊時，軍官給了他家三文錢，所以才取得這名字。
此時他正在用手中的劍準備穿透一個晉國士兵的喉嚨，這個晉兵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不可能做戰俘的，多活著一刻，就是多受苦一刻。
都是離家在外的士兵，這漢子決定給他個痛快，不想這個晉國士兵許是還有牽掛，許是離死亡太近了，竟然用殘存的力氣緊緊地攥著劍柄，看這樣子，是並不想死。
“兄弟，別管還有什麼牽掛，你現在這樣子，也是活不成了，早死早超生，下輩子啊，別托送在這視人命如草芥的亂世，就是享福了！”
這話說完後，那人看樣子也是想開了，放下手閉上了眼睛，王三文見此，手中的劍往前一送，就徹底斷了這人的命。
回身時見一個剛進來的小娃娃名叫六寶的，年紀不大，才十三歲，看見自己剛才做的事，正嚇得在一旁瑟瑟發抖。
想起自己當初也有這個時候，王三文就沒有像那些人那麼凶狠，讓他走人，而是招呼他到了自己身邊，準備教他怎麼動手。
“做咱們這個的，別看就是打掃戰場，這眼睛也要擦亮些，你看這些層層疊疊的屍體，把這片山都要染紅了，可是啊，這其中保不齊就有裝死想要趁機逃走的，要是看見了，像你這木頭樣兒，你說可咋辦？”王三文帶著六寶一邊收著東西放在板車上，一邊問道。
“那能咋辦？跑唄，我又打不過他。”六寶想事簡單，隨口答道。
“跑？要是你跑了，讓那人趁機走了，就是你的錯處了，先裝作沒看見，給那邊的騎兵們打個手勢，你打不過讓他們來打，不然這些人為什麼不跟王上走，而是看著我們這些廢物。”王三文看著他那滿不在乎的小樣兒，哈哈大笑著說道。
“王上？三哥你還看見過王上？”六寶到底是孩子心性，很快被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吸引走了，那句教訓倒是沒放在心上。
“那是自然，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可是已經跟著軍隊去打仗了，那時候王上親征，我就在他身邊不遠。”現在自己受了傷，不能再做前鋒了，這次也就沒有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