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這是周元寧第二次從靈興寺回京了。不同的是,這一次,沒有周元修和周元安,隻有周元寧自己。
一大早,佩秋就急著給周元寧梳發髻,穿朝服,好不容易,才趕上吉時。
剛上馬車,佩秋終於鬆了一口氣,“緊趕慢趕,還好,沒誤了時辰。”
周元寧笑道,“擦擦汗吧,你倒比孤還緊張。”
佩秋道,“殿下,您是不急,奴婢可害怕了,要是出了什麼岔子,奴婢擔待不起。”
周元寧道,“放心好了,最早也得明日才能到京城,今日晚一點,不妨事。”
佩秋有些無奈,“殿下總有自己的道理,奴婢隻能聽殿下的了。”
周元寧道,“好好好,你也忙了一會了,喝點茶吧。趁著這個時間,好好歇著,等到了宮裏,有你要忙活的呢。”
想到回宮後的日子,再好的茶也變得苦澀了起來。佩秋小心得試探著,“殿下,您真得準備和陛下?”
佩秋的話雖然沒有說完,周元寧怎麼會不明白她的意思,“佩秋,我的身份,除了嬤嬤,你是最清楚的了。這個位子,我是一定要爭的。不僅僅是為了我,也是為了身邊的人。”
周元寧的話,讓佩秋所有的不安都融化在靈興的山霧中。
周元寧一行人是在一日後的申時到的皇宮。被晚霞籠罩中的宮殿,像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紅紗,如仙境一般。可所有人都知道,這樣的地方,如何會是仙境?不過是這天下最勾心鬥角之處。
兩日的舟車勞頓,周元寧不免有些疲憊,佩秋很是心疼,“殿下,宮裏孟冬都提前收拾好了,要不您今日早點歇下?”
周元寧道,“明日父皇召見,孤總要準備準備。魏福呢?”
佩秋本想勸說,看周元寧的神色,知道自己根本勸不動,隻好說,“魏福在門外候著。”
周元寧道,“讓他進來,孤有話問他。”
數月不見,魏福顯得極為拘謹。還沒上前,人就先跪下了,“奴才請殿下安。”
周元寧道,“幾月不見,你倒有幾分模樣了,重華宮很好。”
魏福道,“都是托殿下的福,奴才也算不負殿下的看重。”
周元寧道,“說說吧。”
魏福顯然做了十足的準備,周元寧的問題,並沒有難倒他,“殿下不在的日子,宮裏一切都好。陛下沒有冊立高位嬪妃,後宮都是由兩位公主一起拿的主意。三公主地位尊貴,也沒人敢說什麼。”
接下來的話,魏福有些說不出口,可想想師傅,還是咬著牙說了,“還有,就是奴才師傅的事。是奴才多事了。”
周元寧道,“你師傅能接下這差事,你出了不少力吧。”
魏福笑得有些勉強,“殿下走後,陛下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就算師傅再小心伺候著,也不能像以前一樣討陛下歡心了。蘇公公和師傅本就有仇,也不知怎麼,一下子就越過師傅去了。”
周元寧沒有看向魏福,“怎麼,你是怪孤處置了蘇有德,連累了你們?”
魏福慌了神,“奴才不敢。”
周元寧道,“父皇看中蘇丁,你和你師傅更加應該謹言慎行。柳良海得了著差事,傳了這道旨,你不覺得太顯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