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段(1 / 2)

“怕,你知道我不舍得離開你。”雲楚衝我虛弱一笑,“不過,我雖不知受那一箭的內裏玄機,但我相信他說的,這是救你的唯一方法。”

“萬一你命喪當場呢?”不知深意便敢以身涉險?雲楚啊,萬一顏娘並不救你,你便沒命了。

“萬一?倘若真有萬一,朕也心甘情願。”雲楚深情地盯著我,“因為我與他一樣愛你,他能為你做的,朕也能。”

“他?”我捂住了嘴,一樣愛我的,隻有,“古痕?”我原以為那個“他”是玄機。

雲楚點頭,“就在我策馬奔入白馬穀的時候,他出現了……”

出現了?是啊,古痕至死還不忘守護著我啊。淚又湧了出來,可如今他卻解開鷹鏈,走了。愛我如斯,古痕是笑著離開的,他是放心了吧,一代開國帝王願用生命救我,我的幸福,他放心了。

“後來呢?古痕還說了什麼?”

雲楚頓了頓,“他還說,要我給你幸福。”

幸福?鼻頭一酸,我淚如泉湧。是啊,古痕一直不曾忘記過要我幸福。我閉上雙眼,露出一抹淺笑,古痕,你的願望我記下了,我會隨你的願,幸福起來。

你看到了,會傾城一笑嗎?

我止住淚緩緩睜開眼,古痕,等著我,我會帶著我的幸福去看你。

雲楚凝望我,忽然堅定,“霓裳,我會讓你幸福。”

我噙淚點點頭,“好。”

這一聲“好”便混著馬蹄聲奔回了皇城。

皇家禦輦去而複返,我死而複生,雲楚身負箭傷,再度點燃了皇宮的沸點。雲楚的乾坤宮內,人影閃動,有資格進入這裏的人都來了。我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鬼醫與太醫們忙忙碌碌,聽著三妃九嬪的抽泣和太後的歎息聲。

雲楚握著我的手,一直不肯鬆開。

“該死的!”雲楚手一緊,咆哮一聲,鬼醫握著箭的手居然鬆開了。

“怎麼?為何不拔?”我急問鬼醫。

“回娘娘,”鬼醫蹙眉解釋,“屬下沒把握。”

“這是何意?”

“娘娘,‘破雲箭’乃一箭千針,箭頭內有千根細如牛毛般的鐵針,一旦屬下力度不準,拔出箭頭的同時,鐵針便會射入皇上體內,順著血脈流動。不出幾個時辰就會……”

“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太後一聽也急了。

“太後恕罪,屬下無能。”

鐵針,鐵針麼?要用什麼辦法才能讓鐵針不進入雲楚體內?有什麼辦法呢?我躊躇著,鐵?對了,“穆梟。”

“臣在。”

“為我找幾塊吸鐵石來。”

“吸鐵石?”穆梟遲疑了。

“就是軍隊裏指南車下麵的那塊東西,快給我找幾塊來,那東西能吸鐵針。”

“微臣遵旨。”

“娘娘英明。”鬼醫聽了我的話,已然明白我的意圖。雲楚咬著牙,向我投來讚賞的微笑。穆梟很快回來了,帶來了吸鐵石,我將吸鐵石放在箭頭旁,看向鬼醫,“開始吧!”

鬼醫微微扯開雲楚的傷口,握緊箭,一用力,雲楚怒喝一聲,箭頭被拔了出來,力道剛剛好,箭頭並未打開射出鐵針。

我抒懷一笑,所有人也都笑了。太醫急忙處理箭頭留下的傷口。

雲楚拉著我,“霓裳,我一定會盡快好起來。”

淺笑,我知道,雲楚是說話算數的,他會很快好起來。

在雲楚恢複的這段時期,我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不再固執地去分辨我對古痕,雲楚的愛。這期間,我常為恢複中的雲楚撫琴,以舒緩他的情緒。他並不精通音律,唯一學過的笛子,也隻會吹幾個簡單的旋律,但他每次聽我彈奏時,都異常專注,認真,我明白他傾聽的是我的心。

用他的心聽我的心。

漸漸,我與他之間的歡笑,似乎也多了起來,心與心的溝通並不費心思。

這期間,唯一費心思的事隻剩下對陰尋,牧原的招安。牧原比我想象中更頑固,要他淡化國破家亡並不容易,但我知道陰尋是開明的。無奈之下,我隻好分化二人。先讓國內德高望重的人各寫一封“贈君子言”傳世讓人討論,言明君子何該作為,何不該作為。待輿論成熟之後,又命善戰的將軍,巧舌的文臣與陰尋,牧原分別會麵談判,陳情雙方軍事實力上的懸殊,同時彰顯招安的誠意。幾經磨合下來,陰尋已體悟了妄動幹戈實屬違背了民為天下的大義,因而要進一步解除牧原的暴亂危機,不難了。

[尾聲]

半月後,雲楚已能正常騎射。他與我商定,再過幾日,便起程前往醉城“巡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