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一點點,就可能會把支撐著龍馬整個世界的網球毀滅。
當時天一看見龍馬眼瞼上的白紗時,一瞬間,覺得胸口的部位的血液完全被抽走,冰冷的駭人,幾乎整個世界都暗下來。
記得那時候他連續幾天都做著噩夢,夢裏是麵無表情的龍馬,還有一直在哭的自己,自己說話,龍馬不應,自己哭鬧,龍馬不會安慰,自己扯住龍馬的手,但龍馬也不會回握。
那樣的噩夢,險些讓天一有了心理陰影,這之後,看龍馬看的更緊。
而少了網球的龍馬,會是什麼樣的——天一幾乎連想都不敢再去想。
不過……說不定自己其實是期待著的?
天一這麼想。
說不定一直在期待著龍馬從高處狠狠墜落,折斷羽翼,摔斷腿骨,隻能留在自己身邊?
所以當時看見龍馬受傷時,除了徹骨冰冷的驚駭,還有那一絲絲,從心底透出的些微的——卑劣的喜悅。
多麼惡心。
天一想。
這麼惡心的自己,還有這麼惡心的這份感情。
但是停不下來……這份卑劣惡心的喜歡,永遠也停不下來了。
直到小豹子們嗚咽著哼哼,天一才發現自己太用勁,弄疼了小豹子。
連忙把小豹子放在地上,把手裏那顆球扔在網球場內。
“喂,這是誰的球?”天一摸了摸有些腫脹的腮幫子,繼續忍著刺痛發言。
“……咳,是我的,”一個紅發的少年爽朗的笑,對天一說:“謝謝你幫我撿球……”
“不用謝,我不是來幫忙撿球的,”天一打斷了神尾的話:“我是來找麻煩的——我家的寵物被你的球砸傷了,我要求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加在一起也不算多,十萬左右。”
天一伸出手,看著那張一霎間變得鐵青的臉:“我要現金。”
神尾不自覺的抽了抽了眼角:“喂!我說,砸中你家的狗的確是我不對,我道歉!但是醫療費居然那麼高?!”⊙⊙
“不算高,”天一拎著自己的小豹子往前送:“這家夥可不是狗——他可比狗精貴多了。”
斑斑被揪著露出貓科動物特有的麵孔——而且身上的斑點也實在是不像一般的貓貓狗狗會有的花紋。
“哼……”跡部挑眉:“你這次可是養了不得了的東西。”
冰帝的人大呼小叫的圍著看,點點在天一的腳邊打轉,衝著圍觀的人齜牙咧嘴,而不動峰那邊也不由自主的圍過來,神尾貌似也很好奇,隻是那句十萬壓的他實在不敢動彈。
“看見了?這家夥可精貴的很,十萬其實是給你打過折了哦。”
“我、我實在是沒有那麼多錢……”
“好啊,那就不要賠了。”
“哎?”神尾瞪大了眼。
“隻要告訴我,國中的時候,讓越前龍馬受傷的那位隊員是哪一個就好了——我想不是你吧?”天一斜眼看他。
這家夥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有能力讓龍馬受傷的人。
神尾愣了愣,看了看蹲在點點身邊,摸著點點一臉淡定的伊武。
“……是個頭發像是清湯掛麵的家夥?”天一順著神尾的眼神看過去,一眼就看見了伊武。
“……這形容……”神尾不自覺的又抽了抽眼角。
“喂,我說你,”天一伸手把點點從伊武的身邊抱回來:“你和龍馬打過球?”
伊武兩眼無神的點頭,還死盯著點點不放。
“恩,你打傷了龍馬?”
伊武想了想,搖頭,然後又點頭。
“……到底是不是你幹的!?”
伊武繼續搖頭又點頭。
“……說句話會死啊你又不是手塚!”
不動峰的人黑線,神尾想組織伊武開口,卻已經晚了——
“你這個說話真沒禮貌呢我不開口吧不代表我開口就會死吧況且手塚和我又有什麼關係了我幹什麼要是他才可以還有越前不是我打傷的是他自己的拍子斷裂反彈回去打中自己當然也有我的責任是我不對但是我道過歉越前也接受了你問這個做什麼你喊他龍馬聽起來好像很親熱你跟他很熟嗎以前沒有在網球部看見過你呢你……”
——這是弓場天一第一次不知道該回什麼才好。
第二天早上是例行的偷襲——不過還沒有得逞,剛碰著龍馬的腰,龍馬就醒過來了。
琥珀色的漂亮的眼眸死死盯著天一放在自己腰上的手。
天一頓在那裏一會,接著理直氣壯的反駁:“幹嘛?我隻是關心你想幫你拉上衣服嘛!這麼睡會著涼的!”說著,淡定的幫龍馬落下剛才才被他拉上去的睡衣下擺——期間吃痛著捂住自己的腮幫子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