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轉眼看刹瓔。他沒有看我,眼睛看著窗外,似乎在想事情。
我走到他身後,抓了他一下頭發,他抬眼看我,我說:“雖然陳又然和我說了,但你也別妄想我原諒你。你要補償我。”
他忽然淺淺一笑,伸手觸碰了一下我的手:“行。”
淺薄晨露之中,笑容溼潤透明,彼岸花舒展花瓣,猶如豔紅綢緞飛揚。他真是回來了。真實猶如夢境。
……
我們繼續出發北上,因為刹瓔的承認彼此間的話也就多了些。陳又然對刹瓔說:“不要太擔心結界的問題,這裏還有我還有何卿,我們總可以撐過去的。到時候再做打算把。”
刹瓔“嗯”了一聲,臉色不好也不壞。依然是平淡的摸樣,還有絲絲霸氣流露。
沒有馬車,我們隻能先選擇步行一段路,再到鎮上去買馬。
抵達長安,精疲力竭。
我和陳又然對看一眼,心中都了然。
因為來對了時節。 這一直是我和她最愛的季節,曾經少年的時候,我們白衣勝雪,英姿勃發。並肩走在長安河堤之旁,看繁花似錦的春景。
四人四匹白馬站在長安城門之前,來往行人側目觀看。我一溜下馬,刹瓔也下來。站在我的身邊,他說:“小卿,到了。”
我轉身幫他弄弄眼前的頭發,想想這個動作真肉麻。理了兩下就低下頭幫他弄衣服,他說:“人間第一次相見,也是在長安的酒樓。我都不知道自己如何會到那邊的。好在我看見了你,真好。”
我撇撇嘴:“那你還不是後來不要我了。”
他伸手輕輕攬我的肩,在我耳邊說:“以後再也不會不要你,相信我吧。”
我沒答話,頭往他的肩頭輕輕靠了一下。
我們並肩進城。陳又然在我身後拉我衣服,我回眼。他說:“累了,先找家酒樓吃個飯吧。”
“長安百花樓。”斐似雪在後麵冷不防來了句,“就那家吧。”
我和刹瓔對看了一眼,都不由自主笑了起來。
陳又然更是扇起自己的紙扇,笑得桃花滿麵:“阿雪你果然很會選,一開口就是長安最貴最大的酒樓。”
斐似雪微微一愣,低聲道:“很貴?”
陳又然點點頭,然後用扇子敲敲他的臉:“不過那的老板可很賣我麵子,打個折沒問題。阿雪,真是喜歡你,你真有眼光。”
天底下敢對斐似雪大不敬的隻有這家夥。
我真替斐似雪惋惜啊,他到底哪裏好…………刹瓔在旁邊輕輕說:“他和枯繭真像。”我點頭道:“嗯,跟枯繭一樣賤。”
我們坐進百花樓,周圍又是一陣議論。陳又然扇著扇子,小二迎上來,陳又然淺笑道:“叫你們掌櫃的出來。”
小二被他說得一愣,但看他氣質非凡,也就跑到廳裏去了。過了一會,一個穿著金色長袍的中年男人從樓上下來,手中琳琅滿目的戒指。感覺他的手最是沉甸甸的。
我一眼認出了杜掌櫃,這些年變得更加富態了些。
我把手一撐在台麵上,他看見我,似乎也是一驚,然後把目光放到了陳又然的身上。驚呼道:“哇,這,這不是兩位小祖宗麼!”
“你記得我呀。”我從椅子上跳起來,沒大沒小地去勾他的肩膀。他和從前一樣,掛著滿臉的笑容,拍著我的肩膀道:“又然,你可是回來了,多少年了啊。真是越來越好看了。何卿,我也很久沒見到你了。你這幾年去哪裏了?”
“嗯……你猜。”我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