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的細瑣之聲,聽見那夢囈一般的聲音:“是曾經的我給了你再次的生命,我們注定還要再未來相見。”
我在門口拍拍胸口,輕笑一聲,裏麵的人立刻動靜大了些。陳又然低聲道:“誰?”
我連忙站起來準備爬走,門就開了。然後屁股被人狠狠踹了一下:“你居然偷聽!”
我轉眼,看著陳又然一臉的凶惡,在他白白淨淨的臉上有些不合適。我咽咽口水,剛想說什麼,斐似雪從門口出了來。看著在地上趴著的我,眼神微微一變:“你,你一直在這裏?”
我拍拍身上的灰站起來:“斐大哥,你不信我是應該的。不過,我有個請求。等事情安定了些,我們一起去你父親的故裏看看吧。”
我是烙翼的時候,那個我人間住了百年的家。
斐似雪輕輕搖頭:“現在怕是找不到了。我有了記憶便是在自己養父的家中了。以前的事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那個原來家的位置。”
“我知道。”我說,“你忘了,我在那裏住了很久。”
一陣冷風過,我哆嗦了一下。陳又然拿手敲我腦袋:“笨蛋,那麼晚出來偷聽人說話,你也不怕傷風麼!”
我捂著腦袋委屈道:“我是來偷聽你講話的麼!我是來……”我是來幹什麼來著?
“……那裏。”陳又然指指盡頭一個黑漆漆的房間。
“嗯?”繼續揉著腦袋。
“刹瓔在那個房間。”他攬過斐似雪的肩膀,“阿雪你也給我去睡覺,有什麼明日再說。”說罷他就轉身推了斐似雪一下,斐似雪看了我一眼,推門進了隔壁。陳又然丟了一句“早些睡。”也進了屋子裏。
我抱著腦袋癡癡看著那黑色的屋子。看了很久。
梨花落了庭院裏,落到我靴邊。仿佛過了天長地久。我咽了咽口水,向著那個屋子走。走兩步,靜的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聲。到了門口,我推門進去。門沒鎖,順順利利的。
張開一個角,白月光照著他的臉,一個三角在眼睛和鼻梁之處。梨花白色,好似假的一般。
我走近了他,湊近他的臉,在黑暗之中也讓人心驚讓人懷念的容貌。我甚至都不敢去觸摸他。
我在床邊看了半天。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我迷糊地睜眼,看著晨光照應在他的臉上。他仰躺著,鼻梁高聳。黑發如雲傾瀉而下,在枕邊開放出美麗的花。在白色的被單之上,一個絕美的人兒。
長睫毛顫動著,眼珠在咕嚕咕嚕轉著圈。似乎在經曆一個漫長的夢。我用手摸摸他的額頭。
“刹瓔。”我說,“我說你死過去之前,聽沒聽見我說的話呢。”
“我會說話了啊。可你聽不見了。”
“哈哈哈,不過你聽了一千年你還沒聽夠麼,你這個老妖精哈哈。”我戳戳他的臉,“沒想到我們都活那麼久了,真沒勁,”我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卻又覺得這個動作很奇怪,想了又想,還是拿了下來,貼住他的肩膀道,“若是我們在人間多好,一百年,隻要一百年,我相信我能疼你一輩子。”我說,“啊,你說我真的轉世了也不錯,我就那麼點壽命,我會懂得珍惜了吧。你呢,反正你不會死,我就讓你死了再愛轉世我的哈哈哈……”
笑啊笑,笑到後麵有點氣悶,“你說了,你不會忘記我。上一次你就忘記了誓言,這次呢,一睜眼看見我,也會問我你是誰吧。也好,那我就知道你最最愛的就是我了哈哈,若是你記得我我還要胸悶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