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不知道真假,都一一傳到我的耳朵裏。
我問過刹瓔,這些事情到底是真的假的,他無一列外的不與回答。我生氣的時候,他總有辦法讓我平複下來。日子久了我就當沒看見,因為我這邊,也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去做。
他一說:“翼兒,你知道,隻有過了這一陣子,等我順利繼位,我就告訴你一切。”
他吻我的額頭:“乖一些,相信我。”
我就什麼都迷迷糊糊的,都給忘記了。
時隔一月,我早晨舒舒服服醒來。羽為我端來洗臉水,我洗了臉,啃了口早飯。有了煉獄王的身份,我卻依然還在這裏不走。打開窗戶,覺得外麵的空氣莫名的冷,有種到了人界冬天的錯覺。我隨口問道,今日怎麼那麼冷。
羽在我的身後幽幽答道,人界秋分後三日,彼岸花準時盛放。魔界下方的鬼界,會有許許多多的魂魄經曆火照之路,怨氣凝結,連魔界也有了微微影響。就仿佛空氣冷了一般。
我聽後,腦中想起那個畫麵,都有些不寒而栗的。
我穿著灰白色披風,腰中紮上紅底黑紋的緞麵腰封。後擺被紮上象征身份的蒼鷗翎毛。手上是琳琅繁複的首飾,寶石扳指搖曳著光澤。在我看都是累贅,卻又不得不帶上。
拖著後擺,從後院向大廳走,卻發現大廳一陣異樣的騷動。我站在大廳後的屏風後,對著一個侍從招招手。
“殿下。”他對我欠身,我說:“出了何事,那麼吵鬧。”
“今日一早刹璃殿下帶著一個女人來見魔王殿下,說一定要處死她。”
我皺了皺眉頭:“是怎樣的女人?”
“屬下不知道,大殿上就他們三人,隻知道那女人是個死囚,卻一直沒有被處死,今日不知道為何被刹璃殿下帶到了前殿來。”
死囚?
我忽然覺得這話奇怪,卻又找不到哪裏奇怪。
對他點點頭,我最後決定自己去看。還未一個轉身,就聽見那邊一聲大過一聲的叫聲,怎麼聽都是枯繭啞著嗓子的嘶吼聲:“來了!主子,不要!主子他來了!”
誰來了?
我從屏風後走過,驚呆了。
本來今日就冷的空氣,此刻卻幾乎要冰到零點。我微微眯眼,確實看見了臉色灰白,而此時不知是憤怒還是慌張的樣子的斐儒白,臉孔猙獰,細長的眼已經滿是怒意和掙紮。
他的頭被一隻手按住,刹璃的臉被遮臉布包裹著,看不出表情,刹瓔的另一隻手抓住地上一個滿身汙穢的長發掩麵的女人。女人的肩膀抖動著,似乎在哭泣。
枯繭跪趴在地上,滿臉痛苦地看著刹瓔,又看看斐儒白。刹瓔的座位和我平行的地方,我不知道他在幹什麼,更加看不見他。
枯繭似乎發現了我,他的目光和已經呆滯的我交疊的時候,他叫了起來:“烙翼,烙翼殿下!快來,快來救救雪茹!”
我站在原地,那地上的女人微微抬起了頭。頭發一縷一縷垂落在她的額前,她的手上是幹涸了的血,她的頭發已經長得在地上亂作一團,像蠕動的蟲子一般。
那是雪茹。
……那個眼睛漂亮,會發出光芒的雪茹。我找了幾百年的雪茹,她現在跪在我的麵前,她的眼睛還是那麼亮,透過淩亂的頭發還是能看見,甚至都不包含一點點絕望的成分。
我指著刹璃的手就狂吼:“畜生,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