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段(2 / 2)

斐儒白青白色的臉,蒙上灰色的一層。他的容貌還是那三十來歲。細長眯縫著眼,手中還拿著一根看不出名堂的草。看了我們半日,嘴微微張開,卻說不出是激動。過了很久,才歎了口氣說道:“我總是盼來你們了。”

好像一個盼著家人回來的大哥。

我箭步上去擁住他,他的禸體還是有,隻是冰涼冰涼。他已經死了好久,想來就一陣子心酸。我說:“大哥,你過得可好?”

“還不是一眨眼就過去了。”他讓我們進屋,屋子也有些變化。本來的矮幾變成了高高的桌子,他讓我們坐下來,給我們燒了水,倒了熱茶。

他沒有和我們提雪茹,我們先也都不說。後來我實在忍不住了,就告訴了他。他笑笑,說道:“我知道。”

……我們都沒了話,自顧自灌熱茶。看著白色煙霧升騰,在煙霧中看著刹瓔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斐儒白就說:“你們誰可以幫我,把孩子的封印給解開?”

幾乎是同時,三人都抬頭驚訝地看著他。他半依在門前,單薄的身體消瘦的肩,頭發梳得整齊,灰白的沒有血色的臉。他看著我們,眼神空落落,仿佛被抽幹了靈魂。

枯繭站了起來,他走向他說:“你為什麼忽然想這樣,雪茹不是還沒有下落麼?”

“……我不知道。”他微微搖頭,“成為靈魂之後,預感更加強烈。我感受得到,我和雪茹之間要發生什麼事,這個日子就快到了。”

他揚起頭,表情有些悲傷:“我想,這個孩子是該長大了,且讓我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吧。因為結局,我怕是料不到。”

我們三個都沉默了,細碎落雪聲耳畔輕嚀,枯繭開始動腳步,向著裏屋走去。

“枯繭。”刹瓔忽然喊住他。枯繭詫異地回頭,刹瓔說:“若你不行,讓我來吧。”

枯繭點點頭。進了屋裏去。斐儒白的眼裏總算有了些光,也轉身進了屋裏。我呼了口氣,轉頭對刹瓔,卻發現他臉色不太好。我伸手拍拍他:“怎麼了?”

“……”他微微搖了搖頭。然後反拉住我,“走,我們也進去。”

進了屋就看見枯繭已經擺好了陣勢,手中有一股股水流迸發出來。那些水流延綿不絕,在紅色結界之外包裹住它,許久水從上麵褪去,那紅光亦不見了。

孩子開始呼吸。開始心跳。枯繭把他抱了起來,帶給我們看。那孩子猛然睜開了眼,溼潤烏黑的眼迷迷糊糊望著我們,我笑了起來,用指肚摩挲他的臉。枯繭抱著他用臉蹭他的臉,他似乎知道是眼前人讓他再次呼吸,他伸出小手去觸碰枯繭的臉。枯繭更是樂得直逗他。

我們三人在這裏看著,斐儒白站在一邊長長吐了口氣。

……

不能待得時間長,我們要離開了。斐儒白抱著斐似雪同我們道了別,小雪在他的懷中安安靜靜的看著我們。不知道這一別是多久,而且我不知道,斐似雪是能活多長的年紀。他太特別,不定因素太多了。

去到炎瀆山,炎瀆山也下了雪。這裏卻熱熱鬧鬧的。接近傍晚,人和魔相約出來看雪,和諧的景象讓人心生溫暖。我想到雪茹,她錯便錯在是在宮中做了侍女,否則,也可以和儒白,在這裏過一些短暫,但起碼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