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這速度!快到我無法想象!
枯繭笑了一下,轉頭拍我肩膀:“好,我得咒術已然解除,我去看看主子有沒有事。這次你幫了大忙,否則,怕主子是連命也沒有了。”
我抽搐了下嘴角:“你太小看他了,以他的實力,對付突襲的人,也不綽綽有餘?”
枯繭說:“你百年不見他,你怎知道他沒有變?”
一句話我愣住了。感覺細絨毛在撓我的喉嚨,幾乎要咳嗽出來。他看著我的表情,好像也感覺到自己的失言,轉身便要走。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百年不見,誰都會變。
這個道理,我自己也清楚得很。在我和斐儒白幾乎禁欲一般的百年之中,我們的整個身心,除了練習法術,提高自己,再也沒有了別的。性格,也自然從從前那種胡作非為,變得更加成熟了些,啊,至少我自己是這麼覺得的。
那哥哥呢,我對他的印象,應留在他的一頭墨色的長發,和頭發對比十分強烈的肌膚。他的左眼盛開著彼岸花,他薄唇微啟,笑的時候最是溫柔。
我也讀過魔界的曆史,魔王總是那種妖嬈美豔的形象。富於心計,喜愛殺戮,魔界以此為榮。但刹瓔,他就是一種淡淡無形的溫柔。盡管他長著那麼妖異的臉龐,性格卻隨和地和溪水一般,流淌而過之時,淙淙之聲,讓人心安。這便是他,任我胡作非為,任性生氣,也依然會笑著對著我。
我想了半日,讓朝殺把地上的屍體處理掉,枯繭已經走遠了。我站了一小會,決定還是不去見他。
我在人界的時候,知道了這樣一種鳥。啼鳴於春末夏初,有次小敘對我說,哥哥你聽,它在叫什麼?
我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什麼,小敘說:“娘小時候就對我說,這鳥的叫聲像“不如歸去,不如歸去。”如此悲切啊。“
我再細聽,的確如此。越聽越覺得悲切。
我就和這鳥一般,與其留下,不如歸去。我們都是成人了不是。誰還會記得小時候的話。
我站在原地,晃晃腦袋。
其實我都記得。
決定還是先回冥焱殿,我還在想著怎麼同魔王和魔後說明我的事。聽枯繭說,我沒有回到魔界,他們同魔王稟報的是,我要在人界修煉。因為魔王對赤閻的事情也心中知道七七八八,知曉可能是為了保護我才做的決定,也沒有過問。
我回到冥焱殿的大殿門口之時,發現過了百年,這裏依然沒什麼變化。我沿著門口長長的石階拾級而上,在頂端回望,第一次發現,原來大殿的石階之上,能看見遠方的很多東西。白天的時候,魔界暗紅色的天,滿是燈光的魔都,就是一片暖洋洋的光芒。
我眯著眼睛看了會,就感覺後麵有人在看我。
我回頭看,正好看見魔王。
我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長到了和魔王一樣的高度。我現在完全可以平時著自己的父皇,我連忙欠身含胸,嘴唇顫唞著說道:“父皇!”
“你總算是回來了。”他淺淺笑著把我扶著起來,對上他英俊的眉目。他和刹瓔那本來就相似,還有那雙赤紅色的眼。這一瞬間,我有種看見刹瓔了的錯覺。
定了定神,對著魔王道:“父皇,這些年可安好?”
他愣了愣,然後說“好……翼兒,父皇覺得你長大了。”
我笑道:“可是高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