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繼續寫,你殺了太多人,十條命也還不來。你應該更加比我懂得平衡的道理。
他說話,像歎息:“……我說了,你不要插手了好麼。這不是你能想象,和你能阻止的事情,這是連我都無能為力的事情。”說完“哈哈”幹笑了兩聲,“眼看著毀滅,卻什麼也做不了,這種事情,你能想象嗎?”
我深深吸了口氣,覺得腦子裏很亂,不明所以的話總是一個接一個人對我說著,弄到最後,我都不明白起來,我究竟是要幹什麼,去做什麼,有什麼意義,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真的累了,不想糾纏了,我好想看見陳又然,陳又然快點把我帶走吧。我不想看見刹瓔了啊我不想了啊……
求你了……啊……刹瓔。已經夠了啊……
他把他長長的披風整好,繼續遮住了他的臉頰,隻露出那兩隻眼睛。轉身,似乎覺得,我們之間並沒有要交代什麼了,他還要去找他的記憶,他的愛人,我呢,就當這次沒有見到他,繼續過我不明所以的日子
到底有什麼意義,我的生活到底是有什麼意義。
他的背對著我,我伸出手,撫摸他的背脊。他的背脊一僵,我的手在上麵寫起字來。
那是我最後想對你說的話,沒有答案也沒關係。
“你抱我的時候,說想我,可是真的嗎?”
他沒有動,站在原地,我強忍不去抱他的衝動,拿回手,轉身想走。
沒有答案也沒關係。
“是真的,我想,我還是喜歡的你。但是……”
夠了,夠了,可以了。
我真的,不想再哭了。
一個人,有了猶豫的東西,就注定無法強大。
我回到自己的床上,覺得渾身沒有力氣,之後沒有清理。我好難受,又不想動。過了一會,有人進來,走到我的床邊。
我轉身,忽然一記重拳。還沒等我反應,就眼冒金星。我蹭地坐起來,他娘的,誰大半夜地襲擊老子。卻看見點著燈的陳又然,他的表情十分嚴肅,我的火一下就滅了,他放下燈到床頭。
“晚上去哪裏了,晚飯都不吃。”他口氣淡淡的。
我搖頭。躺下去,想告訴他累了,別來煩我。
“我是你哥。”陳又然說,“所以如果你有什麼事情,瞞不過我。”
他難道都知道了?
“起來,自己清理,還是我幫你?”他問。
我的臉一下子都紅了,連忙拉過被子蒙住自己頭,卻被他一把拉下來:“何卿,如果難受的話,沒必要一個人在這裏哭。”
我沒有哭,我哪裏有哭。隻是覺得,那些從我眼睛裏流出的灼熱的液體,它是我最後能貼著臉頰,脖頸,流到我身體外的溫暖。陳又然在背後輕輕環住我,歎口氣:“好了。”
過了半晌,他在我耳邊說:“我……和斐似雪在一起了。”
我愣了愣,其實也不意外。便點點頭。他倒是有些吃驚:“你怎麼那麼冷靜?”
我握住他環住我的手,在上麵寫:“早就知道。”
“是麼……”他歎口氣,“別人說,有了牽掛和猶豫的東西,就無法強大,所以我陳又然,才一直無法真正強大起來吧。”然後他問我,“你今晚和刹瓔見麵,是最後的訣別麼。”
我沒有答話。
他亦不再問了,過了一會說:“起來,去清理,一起去吧。”
我點點頭,披了件衣服,和他一起向門外走去。我知道,在我離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