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又會去,時不時想這麼一下。
我拉開陳又然的手,也沒有看他。他拉了一下之後,便不再拉了。我突然很想問那個男人這個問題,所以我在走到門前的時候,轉眼看燕時。
他眯著眼,顯然對我剛才的動作有些驚訝。我抬起手,在空中寫字。
我還是很想知道那個很不要臉的問題的答案。
“我會不會就是烙翼?”
我寫完,他跟著念了一遍,看我,嘴緩緩動著,字字刺耳:“絕對不會。”
我啞口無言。
他繼續說:“因為那廝已經魂飛魄散了。”
我忽然不知道該喜該憂,動了動腳,繼續向門外走。陳又然在我背後叫我名字,但沒有上前來拉我。
我走到門口,走進門外重重的霧氣之中。轉身,對著大門跪下,我真的跪下了。陳又然走到我旁邊,扶我也不是說我也不是,最後對著也走出來的斐似雪說:“斐大哥,你幫幫他,別讓他這樣!有什麼不能解決的非要下跪的道理!”
斐似雪眼裏有為難,但也無法說什麼,燕時在一旁冷哼一聲:“老子就是這脾氣,再說,讓他下跪,那也是輕的。”他微微昂起頭嗎,輕笑道,“這弱身子骨,能不能跪過今晚,還是個問題。”
他轉身便進了屋子。斐似雪深深看了一眼我,也轉身跟了進去,陳又然蹲在我旁邊:“小卿,你沒事吧,你有事和我說。”
我搖搖頭,就聽見屋子傳來一聲:“陳公子,讓他一個人跪著,是他有求於我,和你沒關係。”
陳又然深深皺起眉頭,我見了,連忙用手去點他的眉心。他皺眉頭的樣子實在難看,他看見我的手,愣了愣,眼圈居然有點紅。
“你就那麼在意你的前世麼。”他說,“現在不好好的麼,你就那麼在意那個人麼。”
我也不知道。我隻是想跪下來,我隻是想為了自己,當然也為了刹瓔,隻是有權利知道一些真相而已。
他歎了口氣,拍拍我的肩膀:“有事記得叫我,實在撐不住。”他咬咬牙,“就記得叫我。”
我就開始一直跪在庭院之中,眼前的門像一張大嘴,黑黝黝看不見底。越到半夜,空氣越涼,我凍得都有些發抖,但是陳又然也沒有出來。我想他定是被燕時為難得直跺腳,半夜裏霧氣更加濃,我的眼前甚至連門都看不清。
我跪著的時候,想起了刹瓔。
想起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和他一起的日子。我一次半夜中從家裏逃出來,來到那處大宅子前,我推門進去。發現裏麵沒有燈火。平日的時候,刹瓔一定會點上一盞燈,讓我好看清了路,但是這次他沒有。我站在門外忽然覺得有些生氣,甚至都覺得裏麵的他一定是睡著了不管我了,我就一屁股坐在門外,坐到了半夜裏。
半夜風大,我凍得手腳冰冷,卻還是賭氣一樣坐在門外。直到忽然有了光,然後有人來開門。
我不知道那時我到底是什麼摸樣,反正刹瓔看到的第一眼,臉都白了,一把用身上的外衣裹住我,把我拖到了屋子裏。那一瞬間感到的溫暖,這輩子都難忘,我就這麼迷迷糊糊原諒了他。
“怎麼站在門外,你都不知道敲門麼。”他語氣責備,卻也軟軟的。我雖然心中原諒了他,但表麵上還是要對他不理不睬的,進了屋就跳出他的懷。轉眼瞪他,他說:“你是在怪我,忘了給你點燈?”
我翻了翻白眼,往屋子裏走去,他急忙跟上:“我今日乏得很,過了午後便睡了,誰知道一覺醒來已經是午夜了。小卿,不要怪我,我下次一定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