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又然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確定?”
我覺得,現下的互相猜疑,還不如去相信他的話,因為我們現在別無選擇。要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就必要賭上自己。
陳又然湊到我的耳邊,咬著我的耳朵說:“ 你小子給我等著,自己懶得寫字把全部事情推到我身上,看我回來不揍死你。”
其實我隻是讓陳又然把我的事情都說給斐似雪聽。我想,他也知道,沒有什麼人願意這樣聽我“說”完這一整件事情,除了陳又然那二傻,這小子耐力驚人,這時候才覺得,他挺有武當修煉回來的感覺。
“斐大人,在下有話想同你說。”陳又然對斐似雪說,然後轉眼看我:“小卿,不如你出去逛逛?”
我知道他是害怕我覺得難受,就到院子中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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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
我到了河邊,想叫他的名字,叫不出聲。
傾君傾君傾君傾君……
我在心中吼了一千萬遍啊,就是沒有任何的回音。
沒有一刻如此想念,我站在岸邊,看著清澈見底的溪水,我挽起自己的褲腳,走進溪水之中,溪水拂過我的腳踝,清涼清涼的。
我隻是不經意地抬眼,忽然看見對麵的枝椏之上,有一團黑色的東西,我大驚。在我一眨眼的瞬間,那團黑影一下便消失了。
但是我不會看錯。
我絕對沒有看錯!那團黑影層疊之間,是那雙眼,我一直難以忘懷的眼。我不信,四下張望,天地之間隻持續著夏日的鳥語花香。
不會看錯。
就如那日我在長安城郊,那所大宅之內的燈火,它仿佛從未熄滅一般一直燃著,你一直在那裏吧傾君,盡管每每我都看不清你的樣貌,或者你根本不想見我,但你一定是在那裏,我知道的。就如從前,你會在前廳點上一盞燈,讓我偷偷潛入你家中時,不會迷失了路。
順著那條小溪趟著,我固執地認為可以見到你。
我以為我可以找到你。抱住你。
在我走到水都沒過了膝蓋,依舊沒有任何一個人,最終我還是決定不再前進,想轉身離開。
轉身的一瞬間,忽然一下看到眼前的黑色。
天旋地轉。
我抬頭,對上那雙眼。一隻是黑夜般墨黑,一隻是夏花般豔紅。除了眼,全身上下都被包裹起來。
我愣愣地看著,不知道怎麼言語。我們對視著,耳邊就聽見蟬鳴。
許久,他伸出手,輕輕觸碰我的臉頰。
細長,冰冷的手指。每一下,都讓我有流淚的衝動。不對啊,傾君,刹瓔,你應該繞過我的身子去,你應該用力推開我,用力甩開我。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我,讓我都變得不知所措了啊。
腳漫過冰涼的溪水。
“小卿……”你開口的一瞬,恍如回到從前。
我站著,等著後話。但他最後也沒有說出後麵的話,收了視線,垂下眼,向岸上走去。我拉住他,他轉頭,沒有像第一次一般推開我,我覺得有很多話想同他說,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最後,我淩空寫,你要找的人,烙翼。
他的眼神裏透出了驚訝,許久才問:“你為何知道?”
果然是……他應該是已經想起了吧。我便垂下頭去。
他說:“我隻想起了他的名字。其他什麼也沒有想起,真的。”
我抬頭看他。
沒必要和我解釋那麼多,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