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試圖找我,那是對陳又然說的。
越想越亂。
陳又然說:“不管是不是我們,但起碼現在我們是他的目標了。所以,現在接下來的門派也不用去了,反正現在是他來找我們,不是我們找他,我們不如直奔杭州吧。”
來到杭州已經是春末夏初的時節,天氣漸漸炎熱。我們沿途打聽,都沒有什麼結果。陳又然說,不如直接去找那傳聞中的神醫問個明白,然後再去找那鳥和那花。
我想想也是,無頭蒼蠅一般的總不是辦法。
路上,陳又然為我們都置辦了一些衣裳和日用的東西。他把那渾身是血的衣服給換了去,他似乎愛極了白色,但也愛在細節上做著文章,在腰帶之處纏著白狐毛,領口之處也鑲著潔白的毛,看上去十分的雍容華貴。衣紋是梅花圖案,腰間配玉,白皙的手腕上又有銀鐲相稱,手中不離一把灑金折紙扇,整個人看上去,就是個紈絝子弟。
他為我選了身同樣的白色,布料卻更加素雅一些。隻是腰間的束腰變成了紅黑相間的顏色,那顏色不知為何,總會讓我想起刹瓔。
於是我倆又仿佛回到了從前,大搖大擺大模大樣地走在長安老街之上的樣子。
到了杭州,極容易就知道了那神醫的住處。他在杭州城太有名,太傳奇,就如知道杭州的西湖八景一般,也一定知道回春聖手的名號。每個人的心中都把他當做神一般的人物,在腦中心中描募出他的樣貌,他的眉目,但也因為那兩個苛刻的條件,一批有一批的人登門拜訪,無功而返。
我和陳又然去了酒樓裏,先要了小菜和酒,邊點菜邊和小二打聽。
那小二是個和善而機靈的小鬼,聽我們說起那神人,便同我們聊了起來。“兩位大爺也是要去拜訪那回春聖手啊~啊哈。”
“你也知道?”
“當然知道,杭州城中誰不知道那大人的名號,小的每日都被人這麼問呢。不過今日兩位公子,風度翩翩氣宇軒昂的,還是頭一次見到兩位大爺這樣的求醫人。”
陳又然勾嘴笑了一下,看得我汗毛直豎。
“每日都會有那麼多人來?”
“當然。”
“哎……可那條件還真是苛刻,我們也隻是碰運氣的啊。”
“條件?”小二輕笑道,“那不在夏日啼鳴的鳥,不在人間開放的花?大人,這是個謎麵哦。”
我和陳又然齊齊看向他,他繼續笑吟吟道:“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杭州城的人大概都知道吧,這不在夏日啼鳴的鳥,指的便是杜鵑鳥。這不在人間綻放的花,自然是彼岸花。”
腦袋猶如炸雷,我一瞬間覺得心中開朗。
不錯,杜鵑鳥,傳聞中啼於春末夏初,啼聲悲切,“不如歸去,不如歸去”。彼岸花,傳說開在忘川,開於冥世,開在三途河邊。那自然,不是在人間綻放的花。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怎麼早沒想到!
我轉眼看陳又然,他看見我的眼神,也衝著小二問:“那為何都知道了謎麵,卻還是有那麼多人無法親眼見得神醫,無法被他醫治呢?”
“大人,你們想得也太過簡單了吧。”小二笑著說,“這並不是指這兩件東西哦,這謎麵之下,是指的兩個人哦。但是誰也不知道指得是誰,而且,神醫說了,若是找到,就提頭來見。”
!
提頭來見!是有多麼的深仇大恨啊!想來那神醫給我感覺是個慈眉善目的老頭,原來還有這麼恐怖的內心啊。
打了個哆嗦,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