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2 / 3)

為什麼那麼希望他在自己身邊啊,當時弄不懂。不就是一個才見了一個月都不到人,關鍵是,他還是個男人。隻不過那臉,會讓人模糊掉他的性別吧。

男人……我怎麼能對男人產生感情……但是,這種感覺又是什麼啊!

在我跟自己作對了兩天無果之後,我再也忍受不住。晚些的時候,悄悄跑到長安的城郊,那處他在的地方。

月朗星稀,春寒料峭。我跑到他的小院裏,從石牆往裏處看,幾朵梅花掩映著那小院。想來剛搬進時候的破敗,先下卻變得十分生機盎然。

燈還未滅,透過紙窗朦朦朧朧的,暖黃顏色。我踏進院裏,走到大門口。門沒鎖,很容易就推門進去,“吱呀”一聲響。那光就從屋裏漏出來。

桌上燭台的蠟是幹得滴下,上麵還有一節短小的蠟燭,在燃著微弱的光。但廳裏沒人。

我走到房裏,推門進去。還是沒有人。

不在家?

我奇怪地走又回到大廳,忽然聽見左邊的屋裏傳來了水聲。我好奇地走去,推門進去,一股幽香依然從裏麵冒出。

接著是騰騰蒸汽撲麵而來。我避了一避,猛然看見前方有一個木製的大水桶,水桶之中坐著一個人。那香氣熏得人迷醉,仔細聞了,才是花香混合著木料的香。

桶中的人沒有回頭,卻可以在白霧中看見他的背脊。瘦長卻寬闊,骨骼分明,皮膚雪白。濃墨一般的長發垂下,一些一縷一縷搭落在木桶邊緣。

他沒有回眼,但一定已經知道了我的到來。不動聲色,也就是沒有拒絕我的到來。我心中有些開心,就更加大膽走到他的身邊。眼卻盯著他的皮膚看,挪不開。

他忽然側了一下臉,他的左眼被濕漉漉的頭發遮住,隻能看見他高聳的鼻梁。嘴唇微微張開,在薄霧中誘人異常。

定是因為這澡堂溫度太高,我感覺我悶熱難耐起來。

走到他的身邊,我跪趴在木桶的邊緣,那香氣更加濃鬱。我抬手,念咒,桶中的水便飄了出來,我輕輕在空氣中寫著。

我並不是故意要去盜你的東西,隻是害怕,你若是什麼都想起,你就一定會離開。

這行字寫起來要久些時間,他一直盯著看,沒有挪開眼。直到我寫完,他還是在看,直到那些水變成細小的珠子又落回水中,他還是在看。

我爬在旁邊等待他回答。

但是他沒有回答,皺了皺眉頭,閉上了眼。

我心中一陣失落。停在那裏不知道作什麼。看見他的眉頭緊鎖,不知道怎麼繼續這個話題。

他不相信我吧?

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肩膀,撩起一些水,撒到他的肩頭上。過了一會,又撩起一些。用旁邊搭著的毛巾,輕輕擦拭他的背脊。

隻是想做一些事情,來讓他開心。

希望再能看見他的笑。

他沒有拒絕,鎖著的眉頭也有些展開。我心中一興奮,又在他的皮膚上撩了一些水,用毛巾擦拭著。他光潔的皮膚,和烏黑的發。皮膚上,微微泛著一層淡紅色。

撫摸著,失落著。心想怕是再見不到。

“你,為什麼怕我離開?”

他忽然開口,我擦背的動作一下停了下來。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側目看著我,紅色的瞳孔,近在咫尺的彼岸之花。

我動了動手,從水中蜿蜒出字來。

就是害怕,看不……

那見字寫到一半,忽然後頸被一個巨大的力量勾住。我還沒反應那是怎麼回事,唇上就貼上了兩片炙熱。在眼前,那眼變成了深紅色,緊接著,眼前的兩隻眼都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