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小地激動了一下:“老師,你知道棲的父母是誰?”

他抬眼看我,眼神完美地表達出了“也就這種時候你才能想起我是你老師”的意思,緩緩道:“大概能猜到。”我屏住呼吸等下文,他頓了頓,繼續道,“老師告誡我,如果傷害了那個少年,我會後悔。”

“……所以棲果然是你的私生子嗎?”我表情裂了。

修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凝視,否認道:“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嘴角抽搐兩下,“說不定有人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懷了你的孩子,又偷偷生下來——”

“沒有人能夠從我這裏偷走我的孩子,除了你。”他截斷我的話,眼中冰冷的色澤褪去,用低沉的聲音叫我的名字,“隻要這個名叫棲的少年在,未來就是可以確定的,我不會輸。”

62、通道

正常人聽完這話都不會往那方麵想,所以當時我不知道修的意思其實是指……棲有可能是我跟他的孩子。說實在的,我至今拒絕去想一個大老爺們要怎麼生孩子,生出來又該是怎樣奇怪的嬰兒

在草原上休息了一晚,天沒亮又繼續深入,修已經恢複了不少,帶著我一路往西走。我們走過的路線很曲折,即使是在白天要我一個人沿著原路走回去,我也有些找不著北。本來還以為他選擇這條路線隻是為了避開長老團的搜捕,沒想到走了半天之後,居然來到了一個洞穴前。

……不要告訴我我們腳下踩的其實是一隻長滿綠毛的怪物而眼前的這個洞就是它的嘴啊啊啊!

漆黑的洞穴開在一塊突出地麵的巨石上,下半截埋在沙土裏,洞口周圍形成一個奇異的凹陷。從洞穴深處傳來的巨大吸力不斷地把洞口附近的東西吸進去,因此這一帶生長的植物都十分低矮,根係卻很發達,從天上看去就像缺了一塊,讓整塊綠色的毯子變得殘缺不已。

看來一開始選擇進入草原,修就已經確定好了目的地,就是這個奇怪的洞穴。

在確定這不是什麼脫離常識的怪物之後,我多少淡定了些,便開口問他:“我們來這裏幹什麼?”

“這是地底世界的入口,亞特蘭蒂斯最大的一個種族就生活在地底下。”修一邊低沉地說著,一邊拉過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腰上,“抱緊我。”

說完攬緊我的肩膀,朝漆黑的洞穴縱身一跳,順著那股吸力一路下墜。

黑暗中,隻有呼嘯的風聲不斷從耳邊掠過,我緊緊地抱著他的腰,感到臉頰被吹得生疼。失重的感覺不知持續了多久,下落的勢頭忽然一緩,我連忙睜開眼,正好看見修身後展開的金色羽翼有力地鼓動,將落勢全數抵消。

……無論如何,沒有摔成肉餅總是能讓人感到由衷的高興。

在空中停頓了幾秒之後,腳終於重新接觸到了地麵。周圍依舊沒有光亮,隻有修身後正在消散的翅膀虛影發出淡淡的光芒,照亮了周身的空氣。我抬頭看我們剛剛下來的地方,算上下落的時間跟下落速度,得出的結論是我們頭頂洞穴距離地底大概有幾千米高。

……好吧,我實在想象不出來如果沒有翅膀,要怎樣才能抵達這個藏在幾千米之下的地底世界。亞特蘭蒂斯最大的種族無疑是蟻族,他們的軍隊同樣是大陸的中堅力量,隻是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不是每隻螞蟻都有翅膀,於是他們自己要怎麼下來?

在原地停留了兩分鍾,這才繼續往前走。我們落下的地方僅僅是地底世界的出入通道,還要在黑暗中走很長一段路才能抵達蟻之國。螞蟻能夠通過嗅覺來辨明方向,光對他們來說其實是多餘的,所以通道裏沒有架設燈火,我隻能拉著修的手,幾乎整個貼著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