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寬廣的青石路上,兩旁時不時可看到數人合抱的參天古木和奇花異草,一間間小院散布在左右,恬靜幽然。或許是草木百花之故,這裏的天地靈氣十分濃鬱,勝過外界至少一倍有餘。午夜將近,路上不見有人,偶爾有幾聲鳥啼,將這裏烘托得愈發寧靜。
“真好一處洞天福地!”
蕭無瓊暗讚一聲,忽覺西南方向有股淡淡的召喚之力出現,隨即恍然。九大仙派各有一座陰陽碑,聯通人間界與幽冥界,凡屬陰靈之物,皆受其召。想來,百花穀的陰陽碑應該就在內堂之中,西南方向。百花穀的陰陽碑不同於長生島,五千年前七留魔尊布下的顛倒陰陽攝靈陣已經被破除完全,以蕭無瓊此時的修為,以及絕妙的幻身,完全可以抵擋陰陽碑的牽引之力,是以他很想前去一探。不過,百花羞月煉丹在即,他不想節外生枝,忍住了好奇之念。
蕭無瓊隻是朝著西南方向瞥了一眼,便收回心神,跟著前方的百花羞月向正西疾行。
正巧,空中突然出現一股極淡的陰靈之力,向著西南方向快速飛去。
“又有一人死去,魂魄投向陰陽碑,往生幽冥界。”
這樣的情景,蕭無瓊在長生島的禁地見過不少,那時在桑林中修煉,時常有陰靈投往陰陽碑。蕭無瓊曾偷偷前去觀看,但長生島的陰陽碑前有顛倒陰陽攝靈殘陣,投往那座陰陽碑的陰靈,幾乎都是直接被滅殺成陰翳之氣,僥幸避過攝靈殘陣的,十不存一。同樣的,從陰陽碑中出來,到人間界轉世投胎的陰靈,也極少能夠躲得過殘陣的滅殺。
“雖說人死如燈滅,但能在遠離長生島的地方死去,魂魄投往其他八座陰陽碑,未嚐不是一件幸事。按理說,母親安老爺和安夫人的魂魄,應該是去了黑沙堡的陰陽碑,不知道如今是否已然轉世投胎。”
聯想到自己的母親之死,蕭無瓊無奈而感傷,死前沒能見母親一麵,是他心中永遠無法釋懷的痛。一想到這裏,蕭無瓊就恨不得立即投往陰陽碑,去幽冥界尋找母親的魂魄,隻是在人間界,他還有很多事要做。
等蕭無瓊從悲痛中回過神來,他的麵前已出現一座巍峨的九層木樓,上有“百花樓”匾額。百花羞月到了樓前,剛要邁上木階,不料忽有一個身影,從樓內走出,迎了過來。
“少穀主,得知你陪同陸莊主歸來,老夫特來迎接。”
百花羞月似笑非笑地看著餘繁生,還了一禮:“有勞餘長老親自迎接,羞月惶恐。穀主可在樓內?”
“穀主正在廳內靜候,你和陸莊主帶安瀾前去即可,蕭公子,就由老夫接待了。”
百花羞月看著蕭無瓊道:“好,見過穀主,我和蕭無瓊還有要事,不容耽擱,餘長老就安排他住在內堂吧。”
見餘繁生點頭,百花羞月帶著陸周彥和安瀾拾步上階,進了百花樓。
“蕭公子,別來無恙!”餘繁生笑著招呼道。
知道餘繁生不僅是百花羞月的祖父,更是百花穀穀主的道侶,不敢怠慢,忙還了一禮。
“托餘前輩福,一切安好。”
“嗬嗬,這就好。走,我陪蕭公子先到客院歇息,我們邊走邊說。”
餘繁生引著蕭無瓊往北行去,問道:“我聽穀主說,蕭公子和少穀主陪同洪前輩外出辦事,如今你二人歸來,如何不見洪前輩?”
蕭無瓊答道:“洪前輩有要事在身,暫時不能來百花穀做客,怕是要讓餘前輩失望了。”
二人說著話,腳下未停,不久來到一座清幽的小院前,餘繁生伸手推開院門,早有一名貌美如花的少女迎上前來見禮,餘繁生延請蕭無瓊入內。
“薔薇,這位蕭公子是少穀主的貴客,你可不能怠慢了。”
“是,餘長老,弟子省的了。”
“好了,蕭公子,時至深夜,老夫就先告辭了,且等有暇,再來叨擾。若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薔薇即可。”
送走了餘繁生,蕭無瓊讓薔薇自行休息,他自己也急匆匆進了客房。到了這個時候,蕭無瓊突然感覺自己十分的困頓,這是幻身重生以來從未有過的感覺,他知道,這是心髒重生之故,他雖還未有完整的血肉之軀,但心髒血液已具,魂魄也算有了些許靠偎。
現今他血氣虛弱,神魂自然會感覺疲累不堪。身體雖累,但因為安瀾有了師門依靠,修行也是一片坦途,再加上陰陽五行丹材料收集已畢,煉丹在即,所以蕭無瓊此時的心情很好,躺在床上不一會,就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