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禍福未可原
龍澤一行人告辭離去,南拓帝君拉著林泠的手,真恨不能將這隻手變成自己的。他長歎道:“泠,你已經守護了咱們南拓皇室九年,曾經多次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了聯的命,朕好生感激,朕當真的舍不得你,可是朕卻已經沒有理由再留你了。泠,你這一去,朕什麼時候再見你?”
“陛下後會有期,林泠一定會時時念著陛下的好處的。”君臣灑淚而別,林泠向外走了兩步,卻突然回頭道:“陛下,林泠想走之前再見一見烈,請陛下允準!”林泠想見的這個人似乎對林泠很重要,所以林泠的眼裏都是期盼的目光。
君耿星明明還是笑逐顏開的,突然臉就陰暗了下來,他總算沒有冷冷的拒絕,但卻十分不耐道:“那個賤人,如此卑汙的身子如何能再入你的眼,再被你碰一碰,朕都覺得髒,朕沒有狠狠折磨他,已經是看在你的份上了,你就當這個賤人早就當死了,現在讓他狗延殘喘,已經是朕天大的恩典了。”
林泠急請道:“陛下連林家父子如此惡行都可以饒恕,陛下卻獨獨不能饒他麼?陛下,林泠相信,騰烈他一定有難言之隱,他不是那種如此忘恩負義的人?”
“哼,朕為了他饒了騰鈺家的叛亂,朕對他的信任不輸於你,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朕,幾次三番的行刺,殺人可恕,情理難容。此人你就不必再理了,再理,朕要生氣了。你和他是何等交情,他為了刺殺朕,這一刀居然會刺向你,朕想起來了就心驚肉跳,別再提了。”
風涵跟著帝君打過多次交道,深知此人的心性,平常最是無所謂,但是一旦認真起來,卻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騰烈大約是犯了不可饒恕的大罪了,可怪了一個醜人,卻能犯了讓君耿星無法的容忍的大罪,而君耿星卻又能忍著不殺,這個人大可琢磨。可是又一想,此事與我何幹了,便拉了拉林泠的衣服,示意他不必再說。林泠臉上有些不豫,可最後還是忍住了不見。
眾人的第一件事是先去探望風凝,凝兒還在昏迷之中,金辰鷹癡癡的守著,據晴軒說是從回來後,就一動都未動過。玉龍吟剛想伸手將愛兒抱起來看看,金辰鷹居然緊張得雙手一把將凝兒搶過去,如同抱一塊無價之寶一樣緊抱住,唯恐別人來跟他搶凝兒。
玉龍吟見他同失心瘋差不多,又好氣又好笑,這弟子那種為情所困的窩囊樣叫做師傅的氣得發蒙,如何這等沒有出息。可是他對凝兒的用情之深卻又讓做母親的感動不已。大家看他紅著一雙眼,一副不能理喻的樣子,隻好先退出去。惹這個當今天下武功僅次於龍澤主和玉太祖的人,誰能討得好去?連林泠見他如此模樣,也深深後悔自己的玩笑開得太大,看來得好好跟這個金帝君解釋解釋。
大家到了外間,晴軒正在給柳涔切脈,柳熙陽和風攸最為緊張,見晴軒久久沒有回音,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圍觀的人一顆心都拎起來,更別說是他們翁婿了。
玉龍吟緊張得道:“怎麼?軒兒,本尊判斷得不對麼?”
晴軒過了一會兒才釋然笑道:“主上,有些不確,恕奴才抖膽放肆了。”
玉龍吟訝異道:“難道不是喜脈麼?”
晴軒臉色又一暗,吞吞吐吐道:“不是……”
柳熙陽和風攸呼得泄了氣,同一隻吹火筒往外吹氣一樣,聽得大家又想笑又替他們難過。
誰知晴軒這家夥在大家都失望的時候,卻又慢慢吞吞的接了一句道:“不是才怪!如果不是喜脈,我把曲字倒過來姓。”
大家一聽都想拿巴掌打他,柳熙陽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道:“小蛐蛐,你這破蟲子,找打是不是,弄得大家心吊得老高。”曲晴軒卻有恃無恐道:“叔,您要真打我,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就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