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瓊黯然的點點頭,“琦凱他……是校隊的主力……那個人也是。”
天分是一個令人無奈的玩意,有些天賦,沒有就是沒有,不管再怎樣練習,他的水平卻連做候補都不能夠,性格又過於安靜靦腆,宣傳或助理都沒他的份,在琦凱打籃球時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遠遠的看著,或者在買箱裝飲料時出份錢和力罷了。
但能讓琦凱喝道他買的飲料,也是一件頂幸福的事兒。
可那個人就不同了,雖然比自己晚認識琦凱那麼久,卻因為住同一間寢室而快速熟稔起來,在籃球場上配合又那麼默契……想到這,心情又是一陣難過,環握杯子的手不自覺捏緊,然後一口氣喝淨杯子裏的熱咖啡,苦苦的辣辣的味道似乎能讓心裏好過。
不知是酒精還是情緒原因,在方華眼裏,鄒瓊的臉色看上去是那麼嬌豔,神情卻又那麼哀傷。
方華似乎有一種錯覺,仿佛一直吐露刻薄話語的自己才是阻止王子和王子相會的巫婆。
可是對鄒瓊來說,他卻是唯一一個可以聆聽自己苦惱的對象。
他一定很寂寞吧,居然寂寞到每個周末的夜晚都耗在咖啡館,和一個近似於陌生人的店主講有關失戀的心裏話……
送走最後一撥客人,窗外的夜色以濃得像黑鴉的羽毛,方華忍不住提醒他:“這麼晚還不回去嗎?一般不是都有門禁時間嗎?”
天曉得他不是想趕他走,他隻是想試探一下這孩子的家在不在本地而已。
鄒瓊沒聽出他話中的深意,不置可否的沉默了。
方華了然的垂下眼:“哦~不想見到他啊?”
“不是,”鄒瓊這回搖了頭,“我和他不住一個寢室。隻是……”
隻是不想回學校,看著熟悉景物,隻會提醒自己曾那麼傻那麼深刻的愛戀過一個人。
“也對哦,如果住一間寢室哪還有別人插足的餘地,恩?”店裏已經沒有其他客人了,方華盛了一小盤鬆餅和一杯熱牛奶走回來。
“也不是啦,我不是那個意思。”鄒瓊羞窘的揉了揉眼睛,雖然不是沒妄想過。
如果住同個寢室,也許就不會被那個人捷足先登了;如果住同個寢室,就更方便得知他的喜好了,可以用同款的杯子,同款的牙刷,裝作隻是不小心買重了……如果不好意思拿出來用,就偷偷擺著;如果住同個寢室,也許……還能和他在一個淋浴下衝澡……
但也不過是想想而已,以他的性格,估計就算是上下鋪的關係,情形應該也不會有人和改變。
“吃點東西,隻喝咖啡可不好,要是有胃口了,可以來塊披薩什麼的……”方華將盤子進一步向他推來。
鄒瓊看著麵前的食物,慢慢咬住下唇,像是在聚集勇氣似的深深喘著氣。
“怎麼了?鄒瓊?”
“我……我可不可以……”隻說了幾個字,血色就衝到耳根,以致方華都懷疑自己往咖啡裏添的不是朗姆酒而是伏特加了。
“你……可不可以……和我,發生,那個!”
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喊出來的,說完這句鄒瓊的腦袋已經快低到桌子底下。
“……什,麼?”幾秒鍾後,方華戳了戳耳朵,“什麼?”他覺得自己幻聽了,要麼就是理解有問題——發生,那個。那個是哪個?
像是克服什麼艱難障礙似的,鄒瓊再一次深深吸了口氣,鼓足氣力一勁說下去:“你,你上回碰我了,你也是吧,我知道你是。我,我想……也許有過經驗,就不會再,再不敢……”
“叮。”回答他的是熱牛奶被放到近前的聲響。
“喝了它,解酒,安神。”方華說。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