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留侯府後花園,花紅葉綠,蝶舞花飛,春意盎然。
“哥哥,哥哥,我追不上你了,趕緊給我停下來!”身穿紫紅色羅裙的12歲姑娘一路跑來,秀氣的小臉蛋紅的像個小柿子,璐月追著哥哥,要拿回哥哥手中的畫本,身後跟著也是一路狂奔的小丫鬟清荷,兩人都頭冒虛汗,氣喘籲籲。
“快來呀,快來呀。來拿畫本呀,不然我就把你畫的東西給父親看,告訴他你有心上人了!”前麵的少年一路跑快,一臉賊笑,子靖手中揚著剛從妹妹手裏搶來的畫本。
畫中是一個藍衣男子,風度翩翩,俊朗陽剛。子靖一看便猜是妹妹某個心上人,問了半天,妹妹硬是一個字也不肯說,索性靈機一動,將畫本一把搶走,逼著她坦白,妹妹喜歡上了人當然要讓自己這個哥哥知道了。
“你敢!你膽敢跟父親說一個字,我就跟你絕交,我說道做到!”璐月在後麵追的可憐,上氣不接下氣。
怎麼這麼不湊巧的讓哥哥看見了自己的畫,這畫中的人是昨夜夢裏出現的少年,夢醒之後,趁著記憶還沒散去,急忙提筆將此人畫了下來。麵對無良哥哥的追問,自己總不能說是夢中的情郎罷,說了他定會捧腹大笑,再說幾句嘲笑的話。
“你告訴我是誰,我保證一個字也不說,你可得相信我。”子靖停下來看著小妹,信誓旦旦的保證到。
“我才不相信你,上次就是你跟母親說我偷溜出府去的。你趕緊把畫本還給我。”璐月瞪大鳳眸,狠狠地說道。
“上次我不是怕你找不著路回家有危險嘛。我就不還就不還,有本事你自己來取。”子靖得意洋洋的將畫本在璐月麵前晃了晃。
璐月惱羞成怒,撲上去就要去抓,可是哥哥比自己高了整整一個頭,怎麼可能搶得贏他。二人爭搶之間,畫本不小心從子靖手裏滑落,落到了假山旁。
璐月趕緊撒腿跑去拿,生怕哥哥搶了先。一把撿起畫本,卻忽然瞥見假山旁立著一個藍衣少年,大約十五六歲,英挺劍眉,身如玉樹。微風輕起,吹落一襲桃花。璐月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看的呆了一陣,這畫麵,怎麼這麼熟悉,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我未曾見過他罷。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一旁的清荷見小姐似乎不太對勁,試探地問道。
“哦,我沒事,你可知道前方那男子是何人,怎麼跑到咱們侯府後院來了?”璐月假裝不經意的問道,但是不自然的眼神卻騙不過自己。
“璐月說的可是前麵那個人?”後麵來的子靖問道,沒等璐月回答,又說:“我也不知道,等我上前問問。”
幾人幾步向前,走到那少年身旁,少年卻似乎在想什麼東西想的出神,兩眼無神,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表情。
“請問,這位公子是……?”子靖上前小心地問道,心有疑惑,這少年我從來沒有見過,怎能今日跑到侯府後院了。
“你好。我是留侯府江夫子的侄子江遠,我在此等他,他正向侯爺彙報學園的情況。”少年回過神來,不慌不忙地解釋道。
“原來如此,我說怎麼未曾見過你。我是侯府長子於子靖,這位是侯府二小姐,這位是侯府丫頭。”子靖忽然明白,微笑著向江遠一一介紹到。
“江某見過幾位。”江遠拱手行禮,看了看璐月,見她桃腮帶笑,秀雅絕俗,自有一股靈動之氣。隻不過,這畫麵好生眼熟,難道我見過這位小姐?
“江某想鬥膽請問二小姐,您……可曾去往山西?”江遠略微思索,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未曾去過山西。如何?”璐月答道,這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自己去沒去過山西跟他有什麼關係。
“如此,江某祖籍在山西。方才見著二小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江遠頓了頓,眼神略顯遺憾“想來,是我記錯了。江某失禮了。”
“哈哈,沒事,我有時也會這樣。那你在此等候夫子,我們幾人就先告辭了,下回再見。”子靖向江遠笑了笑,幾人轉身告辭。
江遠看著遠去的紫紅色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輕歎一聲,也許是自己記錯了,自己一介落魄孤兒怎麼會有機會與侯府嫡女相碰麵。
路上,璐月心中犯疑,這名叫江遠的男子怎麼給人的感覺那麼奇怪,我又沒有與他見過麵,於是問丫鬟清荷:“你覺得這位江公子如何?”
“奴婢才與江公子見了一麵,奴婢不知,隻是這公子長的是極為俊俏。”清荷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小姐可是覺得江公子有何不妥?”
“哦,沒有沒有,就是隨便問問。”璐月低眉,也許隻是自己多想了罷。
入夜,皎月高掛。璐月輾轉反側的不能入睡,閉上眼睛就是畫本上那男子的模樣,一陣煩悶,起床將那畫本點燃,看著畫本在火焰中化為灰燼,似乎又有點不舍得。罷了,燒就燒了,回床睡覺。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