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段(1 / 2)

的大門前。墨發、華衣,手中的折扇用力得在掌心中落下了痕跡,帶著一身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

“叩、叩、叩......”

就連那敲門的聲音也是低低的,像是怕驚動了房裏的人,似乎帶著一絲絲的怯意。房內靜悄悄的,華衣男子又敲了一遍,“叩、叩、叩......”

三聲低響過後,冷僻的巷子裏便再沒有了聲響,華衣男子慢慢地收回了手,靜靜地站在門前,一身華衣明明那樣鮮豔,卻在一瞬間仿佛黯淡了下去,漸漸地融化在了這濃濃的夜色中。

好了好一會兒,屋子裏才幽幽地瀉出了些許的光影,卻始終不見有人來開門,昏黃的燭光在薄薄的窗紙上搖曳不定,飄搖著,似乎隨時隨地都有熄滅的可能,隻是,無論如何飄搖著,卻始終不曾隱去,就這樣忽明忽暗地搖曳了一整個夜晚。

第二天,風子墨打開門的時候,門檻上靜靜地擺放著一袋包子,還在冒著騰騰的熱汽,巷子裏的乞丐睜著眼直盯著那袋包子,伸出去的手還沒有收回來,風子墨抬頭看了乞丐一眼,將袋子放在乞丐伸出來的手上,看著乞丐歡欣鼓舞的跑遠了,風子墨麵無表情。

夜間,華衣男子又站在那簡陋的大門前,輕輕地敲了三下門板之後便再沒有了動作,站在門邊看著,透過那稀疏的柵欄,看見屋子裏的燭火暗暗地亮著,窗紙上卻始終不見人影。

日出之前,華衣男子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片刻之後,又回到了門前,留下一袋包子,仍舊是冒著騰騰的熱汽。

風子墨在天亮的時候打開門,把紙袋拿起來,旁邊乞丐早已等著了,眼巴巴地看著他,他依舊麵無表情,將袋子遞給了乞丐。

夜裏,刮起了風,‘呼呼’的風聲中,聽不見敲門聲有沒有一如既往地響起,慢慢地,飄起了雨絲,越下越大,漆黑的夜裏,雨簾太過密集,甚至看不清那個華衣男子有沒有一如既往地出現。

那天,風子墨開門的時間比往常還要早一些,雨早已經停了下來,街道上、巷子裏,都是一片濕漉漉,然後,他在同樣濕漉漉的門檻上,看到了安安靜靜擺放著的濕透了的小紙袋。

卻已經不再是熱騰騰的包子,而是一方玉佩,通體碧綠,中間鏤空雕了一個圖樣,記得許久許久之前,那個男子,曾在他好奇的目光中,將這樣一方玉佩小心翼翼地收藏起來,仿佛自言自語般低聲道:“這個,是本王的娘親留給本王的唯一一樣物什。”

巷子裏等待了許久的乞丐失望地收回了視線,心裏嘀咕著,這次怎麼再不是包子了?

風子墨把玉塞進了紙袋裏,又放回原處,“我說過,你我兩人從此兩不相欠,再無瓜葛。”

“我也說過,天上地下,我再不放手。”

聽到了風子墨的話語,華衣男子終於從巷子裏的拐角處走了出來,原來他始終不曾離去,日日裏都站在那裏,默默注視著,墨發華衣皆濕透了。

國都之主南宮博雅,他還是一副老樣子,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眸光卻不再流轉著邪魅,而是深沉如同寒潭深淵,隻是,臉上有著不同以往的蒼白。

他說:“我已不是君王。”

他一步一步走到風子墨的麵前,流光溢彩的鳳眸閃爍著灼灼光彩,他道:“我隻是南宮博雅。”

眸光急切而又深情,一不留神就要讓他想起先前,那燃著昏黃燭火的夜裏,搖曳不定的光影裏,他緊抱著自己,耳邊一遍又一遍地低喃:“子墨,看著我,我是博雅......”

然後,沉浸在那個謊言中的自己便自以為幸福的垂首低聲回道:“我知道......”

哈!

多麼愚蠢!

所以,再不會上這樣的當的。

他選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轉身進了門,甚至連目光都不曾在華衣男子的身上停留過。

當初苦苦糾纏不肯放手解脫的是自己,而如今卻輪到他,苦苦糾纏最終也不過是一場空,他們兩人之間,早已經辨不清誰對誰錯。

南宮博雅,還是算了吧,再執著下去又有何意義?

繁華盛世,爭得再多,百年之後,也不過是一場空。

南宮博雅道:“我放下皇位,褪去繁華,追到這裏,不是要看著你離去的背影。”縱使身份再不是那樣高貴,卻仍舊死那樣的狂妄。

風子墨沒有回答,唇角緊緊抿成一線,垂眼沉默著關上門。

南宮博雅站在門前,低了頭去看那濕漉漉的小紙袋,終究是沒有彎腰下去拾起來。

時間一日一日地流逝,繼酈城搬來一名樣貌秀眉的少年這個消息之後,餘波還沒有散盡的時候,鄰裏鄰間又開始沸騰了,原來,一名樣貌俊美的華衣男子搬到了那少年的隔壁,據華衣男子介紹,他跟少年是關係很好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