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I -
伴隨著曆史的演進、社會的繁華、工商的發達,似乎,經常,越來越容易聽到人們說,不無感慨地說,人啊!要有幽默感!不然,這日子實在壓抑艱辛得沒法過了。
日子好過不好過實際上是否跟鈔票啦飯票的更有關姑且不說,但不得不說,幽默,雖說抽象到不行,可還真是個不容輕視的玩意,因為上帝絕對夠幽默。可不嗎?君不見祂老人家沒事就喜歡跟人開點小玩笑,還絲毫不介意被垂青的對象其實在心裏OS有完沒完啊真他媽有夠衰小。
並且,采取行動之前,一般不附帶預告。
所以這個故事的開篇,就隻是設定在從一座古老城鎮中流逝而過的平靜和諧的某一天,完全不轟轟烈烈。
那一日,當極其難得作為第一順位出場並以本名示人的主人公之一的張起靈緩緩睜開眼睛,以一副用人體任何一個部位的任何一種眼去看都知道有低血壓兼嚴重起床氣的模樣,從一天基本要耗去十二甚至十八或者幹脆就二十四個小時否則很難爽快的睡眠狀態脫離出來,冬季的太陽已然落到了比對街那排兩層小樓的尖屋頂更低的地方,隻留下渲染半邊天空的紅霞,和穿過鄰街那扇窗投射進房間的幾抹餘光。
很正常,正常到不能更正常。有這樣異於常人的睡眠習慣,再加上「那樣」也異於常人的身份──還是要說工作?實話講,他真的已經很久不見正中午的陽光了。
發呆、坐起、發呆、掀被子、發呆、下床、發呆、向浴室前進……接下來的小段時間,就著那麼一點越來越昏暗的光線,所有動作以熟練但緩慢的節奏進行。
──嗄!某動作一直被重複是怎麼回事?
這個,開機之後總是需要點緩衝嘛!
盥洗完畢,再次穿過徹底暗下來的走廊,返回臥室。天色已全黑,順手打亮燈,不大且無「布置」可言的房間霎時被照得通明,床、桌子、櫃子,報告完畢。天花板上不聞嘰咕怪笑,木地板上不見殘疾狀灰影爬行,更沒有長發女人對國王的鏡子猛梳頭,映入眼簾的一切仍然很正常,正常得讓人忍不住懷疑,該死的這文難道是在騙字?
不想就在張起靈站在頗為空虛的衣櫃前,一邊為了換衣服而脫衣服,一邊思考起今晚是不是有排Case的時候,異狀出現了。
掠過頸窩的手指,碰到一個傷口。
透過右手食指與中指傳回的觸♪感判斷,像是被尖銳物紮出來的兩個洞,小小的,但是有點深,不過血已凝固,也不感到痛。
眉頭微微一蹙,眼眸中透出迷茫,繼而,視線不自覺挪移,以四十五度仰角朝天花板方向飄,一個真的很難讓人相信他老兄原來不是在放空的標準思考動作。
怎麼受的傷?
脖子……這座城裏,有能夠這樣傷到自己的角色?
哲學家說,我思,故我在,但不保證答案也在。
對於某些人,思考的難處在於思維太活躍,跑題成慣性,往往想到最後才驚覺穿越到了兩百五十億光年外的地方去;另對於某些人,思考的難處在於記憶力太不好,就像卡了殻的網頁搜尋引擎,Enter之後隻一片空白,能夠挖出點什麼大概都得歸因於神跡。
張起靈,毫無爭議地屬於後者,而且為此類人當中極具指標性的、難以超越的佼佼者。但輕觸著頸子上無預警出現的怪異傷口,他還是選擇淡定地驅動起自個兒明明不殘也不少可偏偏就在這種場合特不好使的腦細胞。
前夜裏……碰上了什麼嗎?